薛昭想着这件事的可能性,决定暂时先应下来,“那我知道了。”
萧舒婳见他又在无意识的冷脸,若有所思。
薛昭起身要走,萧舒婳叫住他,“等等,你昨天穿的哪件衣服?”
“夜行衣啊。”薛昭正了正朝服的腰带。
“哪件?”
他回想了一下,“我带你离开宋炙家的那天。”他眨眨眼,像是回忆起了那天发生的事。
萧舒婳皱眉,继续问道,“面上可有伪装?”
“自然,我有蒙面。”
萧舒婳眯着眼,审视目光打量薛昭,深邃锋利的眉眼与高耸的鼻梁,若是遮挡了面部,更加引人遐想。作为与他有过亲密关系的人,她预感到了另一种层面上。
“怎么了?”薛昭抬眼问道,萧舒婳盯着他看倒是不要紧,就是这个不怀好意的目光,实在让他难受。
“没什么,”萧舒婳柔和了语气,“倾城的事我另有人选,侯爷就不必再插手了。”
萧舒婳的突然转变,让他有些疑惑,但他老实听话,坚决不去好奇。
蛇牙忙着酒庄和私兵的事,宋炙身体还在恢复状态,况且他的身份比她还不适合抛头露面。
倾城的事,不如她自己来,反正最近总在侯府里闷着,也有些无趣了。
倾城与北堂武,与乐王是什么关系,她其实没有那么好奇,他倒是更想知道,一直在隐藏实力的皇叔萧鸿筠,究竟有着几成功力。
萧铭轩与他到了什么程度,是依旧在互相试探,还是正在讨好拉拢。
萧铭轩能许诺他的,她萧舒婳也能。
萧鸿筠是大器晚成还是一事无成,就看今日,倾城如何表现。
向来都是听说,萧舒婳还没亲自去见过倾城真容,跟薛昭一起行动怕是不成了。
于是她想到了孟劲。
可自打倾城去了谨王府表演后,一连三天都没有在摘星楼里演出。
京中的人都在催摘星楼。
老板王锦派人去催,这才发现倾城的东家,蔡嵬死了。
所谓压制倾城的人死了,他威逼利诱了一番也请不动倾城。摘星楼就指着舞姬表演,等到了第四天,倾城也没有要出来表演的意思。
京中有的是舞姬,也不知道这帮男人被喂了什么迷魂药,偏偏就认准倾城了。
倾城不表演的日子里,摘星楼的生意十分惨淡。
王锦就去找了乐王,毕竟人是被他们带走的,现在避不见人。要光是赔几天钱,倒也没什么,就怕到时候出了什么责任,算在他的头上。
乐王的手下回复道,“锦叔,别把人逼得太紧,王爷说了,倾城姑娘劳累,歇几天不妨事,等她身子好了,就愿意出来见人了。”
王锦脑袋凑过去,有些谄媚得小声问道,“所以,这是哪个王爷说的?”
乐王的人把他推开,“锦叔,不该问的别问。”
除了当天在场的人,没人知道倾城在谨王府遭受到了什么样的对待。以至于一名舞姬久久不能见人。
七天,摘星楼冷清了七天,终于倾城愿意表演了,她换了一批新的伴舞。
那日跟她一起去到谨王府表演的人,全都不见,只剩她自己。
摘星楼的探子回话,蔡嵬死后,顶替位置的人是倾城自己的人。
而且倾城的伴舞中,只有零星几个人是千丘国的人,大部分还是大玄的舞姬学的。
孟劲刚亲力亲为搬了一些货物,这都是萧舒婳钦点的物资,先堆放在画室,以备不时之需。入冬了还忙了一身汗,就想回画室中庭歇一歇。
还没进屋就看见熟悉的身影在他的座位上从容饮茶。
不过是许久不见的伪装形象。
“殿下…怎么来了?”孟劲站在门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也不知道应该先迈左脚还是右脚。
“等到晚上的时候,你带本公主去摘星楼。”萧舒婳吩咐道。
孟劲苦笑,下意识推拒道,“殿下,这…这不好吧…”
“嗯?”萧舒婳用鼻音发出疑问。
孟劲手在衣服上搓了搓,“要是侯爷知道了…”
据说侯爷拉着公主,在宋炙面前好一顿亲,给瞎子都亲复明了。
他这画家还没当够呢,可不想自戳双目。
虽然不知道谣言从何而起,但以孟劲对侯爷的了解,这必定不是谣言。
“你现在是听谁的?做什么事还要看别人脸色?”萧舒婳不悦道。
孟劲连忙跪下表示忠心,“天地可鉴,属下对公主绝无二心。”
“别鉴了,去把自己收拾收拾吧,大画家,可别就这样去摘星楼啊。”
她是要跟在孟劲身后见“世面”的,他俩到时候穿的一个比一个素,灰头土脸的,还以为孟劲的画室要黄了呢。
孟劲应了一声,想要趁着换衣服的功夫给薛昭通风报信,还没等叫进来人,就发现萧舒婳堵在了他换衣服的房门口。
连忙把本来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殿下…属下,属下换衣服…您要不要去别处先……”
“你换你的,管我做甚?画室里,有本公主不能去的地方吗?”
“没有…没有,殿下请便。”
萧舒婳对着孟劲笑的时候,露出她一口阴森森的白牙,“去吧,不然还以为你要当着本公主的面去通风报信呢。”
“殿下多虑,您给属下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做背叛您的事。”孟劲再次打包票。
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他是在公主手下讨饭吃,又不是在薛昭手下。公主高兴了他才能万事大吉,至于侯爷高不高兴…那就随缘吧。
要说摘星楼,萧舒婳不太熟。但要说不熟,在没开业前,薛昭带她来了两次,她每次都清楚记得自己是怎么来的,至于怎么离开,就很模糊了。
布局大多没变。
要看倾城一舞的,需要到二楼的座位上,是有入场费的。有倾城在,摘星楼生意就十分火爆,几乎座无虚席。
萧舒婳不免也好奇起来,一个来自于千丘国的舞姬,身上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让京中所有男人都趋之若鹜,念念不忘。
薛昭回府的时候,萧舒婳不在。
他在偏院里等了一会,发现了不对劲。
他逮住翠萄问,“公主去哪了?”
翠萄摇头,黑脸的侯爷真的挺恐怖的,她可顶不住。“殿下没说。”
也是她身为公主,怎么会和自己的侍女报备行程。
“那是谁跟着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