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会儿,又一辆马车从宅里出来,这一次陶总管赶车,刘安带着四五个兵卫护着马车离开了宅子。
漆黑的夜,乌云密布,没有一丝亮光,一切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裴府里,裴知州听到任家半夜将官银运出城去,便想到他们手中或许有晋王的令牌,到时候守城的兵也不敢拦,这一下不淡定了。
官银万不能丢失。
裴淳赋匆匆起床,葛氏听到消息,连忙跟着起床,她拉住丈夫的袖子,一脸严肃的开口:“若是老爷一定要治老大一家的罪,我便与老爷和离。”
穿衣的裴淳赋手头一顿,目光凌厉的朝葛氏看去一眼,沉声说道:“你今年五十有六,你当真要与我和离?”
葛氏似下定了决心,“我不管老爷打的什么主意,老大一家二十几年来头一回回娘家,不管老爷是看得上还是看不上,她也是我的女儿,我身上落下的骨血,老爷今日非要治他们的罪,我就和离。”
“临安葛家的风骨,我不会后悔,更不会心软。”
一向温婉懦弱葛氏,突然在丈夫面前硬气了一回,着实令裴淳赋有些措手不及,眼下重要的是追回官银,至于葛氏的话,事后再说,于是裴淳赋胡乱的应下了,这就匆匆的出了门。
葛氏毫无睡意,她立即叫来赵嬷嬷,交代道:“清点一下我的嫁妆还剩下多少,再将我这些我藏下的私房钱全部拿出来,我的那些首饰衣物全部整理打包,备下驴车,等天亮恐怕都用得上了。”
“主子。”
赵嬷嬷有心想劝一劝,这个年纪了,真的和离,即使回到临安,恐怕族里人也不会接受的,到时候他们要何去何从?
葛氏却是抿紧了嘴唇,赵嬷嬷看着主子这样子,知道她是铁了心了,只得下去安排,可不能遗漏了什么,是主子的东西,一样都不得落在裴府。
而西院里,裴凌之在睡梦中被叫醒,身边下人将消息禀报上来,裴凌之彻底清醒,他立即从床榻上起身,脸色十分难看,沉声问道:“捕头他们人呢?”
“回主子的话,人都去追官银了。”
下人才落话,裴凌之破口大骂:“糊涂,这是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眼下恐怕任家人是真的将官银转移了。”
裴凌之再也不淡定了,立即起身披衣,衣裳还没有系好就往外头跑,到了外头,就叫上了西院的府卫以及将地方巡检司的人都叫了来,翻身上马,亲自带人去往任家宅子,不能再等了,立即将官银搜查出来,免得真的丢了。
这边裴淳赋得到消息,带着官兵一路追出城外。
前头任广江带着宅里大半护卫,以及两辆马车,奔跑在官道上,包了布的马蹄子声音小了许多,可是那官道上马车留下的沉重压痕,却时候提醒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直到裴淳赋追到三十里外的岔道口,却见岔道上一分为二,皆有车轮印。
裴淳赋脸色大变,官兵的队伍也是一分为二相继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