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侯肖夫人正让丫鬟将这几日在禅房手抄,又在佛前供奉的经书,以及一尊玉佛,小心翼翼捧上马车。
“当心脚下,摔了碰了,定饶不了你……们……”
肖夫人走出寺庙,严厉的声音随着看到寺庙停靠的三驾马车而戛然止住。
待看到马车下来的人,肖夫人脸上顿时一喜。
竟是如婉一家。
脸露笑容的肖夫人站在寺庙台阶之上,笑着扬声,“如婉……”
由于妈妈搀扶下马车的卢氏,听那寺庙上方传来的熟悉声音,险些崴了脚。
为何大清早赶到洗心寺,为的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女儿撞冲了鬼神。
哪知道——
不仅让人瞧见了,且,还是她最不想碰到的肖容韶。
可真真是越怕什么,越会来什么。
这些日子,她是稳着没有去宁远侯府,便是想知道长舌妇严氏,收了她和李家的银钱后,有没有把医馆里的事儿传出去。
终究是苏妈妈说了不该说的话,肖容韶真要找上门问罪,她亦无话可说。
如今八日已过,肖容韶不仅没有过来问罪苏妈妈,还笑着朝自己走过来……
看来,严氏收了银钱后守住了自个的嘴。
思及此,卢氏心头一松,脸上蕴着温和的笑,步子加快少许,迎了上去,“难怪今早出门听到露喜鹊登枝,敢情儿是遇着容韶你啊。”
肖夫人也是个看听奉承话的,闻言,笑声朗朗,“我昨晚还念着你,合计等会儿下山后,派人给你送帖,邀你过来一聚。不承想今早在这儿碰上你了。”
卢氏打趣:“难为你还记着我。你便是今日不邀我,我也打算下帖与你,携了云姐儿过来叨扰你。”
两人在闺阁时便交情,故而如今聊天亦是与别人没有亲昵。
肖夫人的视线落在迟迟没有撩起帘子的第二、第三辆马车上,疑惑,“云姐儿可是没有来?”
话音刚落,第二辆马车的车帘捧撩起来,卫云幽轻地做了一个拂整鬓发的小动作,身段微弯,由素茜搀扶,举止端端从容下了马车。
肖夫人见到自己相中的儿媳妇下车,脸上笑意更甚。
上京贵女,贵不可言,而云姐儿便是贵中佼佼者,端庄、高雅,才貌无双,除了门第低了些,再挑不出旁的瑕疵。
至于后面跟随的那个,肖夫人眼里笑意瞬间转厌恶。
粗鄙无识,空有皮囊!
就这么一身了狐媚皮囊,差点把瑜哥儿给勾走!
还好自个及时发现,把瑜哥儿拉回正道,不然,她定要勒死这等子令男子迷失心智的祸害!
卫姮是没有惯着自己这位前世的婆婆,微冷的眸光不闪不躲直接迎上去,眼里,有着比她还要明显的憎厌。
肖夫人:“!”
脸都黑了。
如此不敬长辈,毫无礼数的东西,便是给她瑜哥儿为妾,她都瞧不上。
“云幽见过夫人,夫人大安。”
柔软恭顺的声音,使肖夫人不得不先一步挪开视线,冷睇眼卫姮后,肖夫人脸上重新有了笑意,慈祥望着给自己福礼的姑娘。
卫姮该有的礼数还是有的,一并屈膝福礼,只是不曾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