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有五的章氏媚眼微亮打量着年轻的儿郎。
捏紧了嗓子,乍地一听,还以为是二八少女。
“……文濯如今是愈发的俊了,温文尔雅、玉树临风,走出门子不得迷倒多少姑娘家啊。”
可真真俊秀极了,哎哟,这一笑,将她都快要迷倒了。
见礼的卫文濯雅笑间,已悄然虚眯了双眼。
他这位婶子——
生得娇小玲珑,琼鼻樱唇,身段婀娜。
啧啧啧。
那腰肢儿更是被粉青淡色绣蔓枝细花的带儿,勒紧到盈盈不甚一握。
都说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眼前的婶儿可不是风韵犹存,而是风情万种,比那胭脂还要诱香。
卫文濯拱手深深揖礼,“侄儿不过一介小小书生,当不起婶儿的称赞啊。”
说话间,多情的桃花眼含水带柔,看向了章氏。
是瞧到章氏心头一跳一跳的,好不欢快。
又怕卢氏瞧出点什么,端庄道:“好生读书,待考了功名,婶儿给你介绍一门好亲事,娶房媳妇。”
这话在理儿。
卢氏也便说起了读书、功名。
章氏嫌趣,便起身告辞。
走到门口又突然间回首,便与卫文濯含笑的眼儿对上,章氏收回了视线,甩着手帕,细腰扭着离开。
十八岁的书生,是碟子好菜。
可惜了。
竟然是她章羡鱼的侄子。
……
那厢,卫姮正很是感激地对谢氏道:“有伯母在身边为我掌着,我心里更有些底气了。只是,姮又让伯母操心了,”
前世卫姮大大小小的宴席皆是信手拈来,从不曾出过纰漏。
但如今七伯父、七伯母眼里却是初掌大宴,自是不太放心。
如此好意,卫姮又怎么会拒绝呢。
向来不怎么表露温情的谢氏,声调放柔了好些,“我是你长辈,为你多打算是应该的。”
世上,哪有那么的“应该”。
是疼她、爱她,才会护着她。
心里被亲生母亲扎出来的窟窿,也被谢氏不动声色的关怀一点一点填满。
她与章氏,不管是前世,还是今世,总是少了母女天性的亲近。
年幼时尚不觉得,可自八年前一场风寒,烧到糊里糊涂中,听到章氏说了一句,“鬼哭什么!不是还没有烧死吗?”
那次病好后,她再也不与章氏亲近。
宁愿随父亲行军作战,也不愿留在家里。
幼弟则被大舅接到宁苏,直到父亲战死方回边关,为父敛遗骸。
后来回来上京,幼弟去了书院,而自己则收敛了性子,被章氏丢给卢氏教养。
日子一天一天没有盼头地熬着。
如今她的日子是有大盼头了!
明媚的日头驱散了卫姮脸上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