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留宿七嫂家,那就没什么问题。要不是的话,把姮姐儿夜不归宿一事散播出去,给濯哥儿挡挡灾吧。”
暗娼……
如今外头都传是濯哥儿瞧上了暗娼,为了过明路想尽办法接人入府。
无人传出那暗娼曾是姮姐儿院里的人。
跪在蒲团上的卢氏双手合十,低低念了声“阿弥陀佛”,檀香袅袅,灯影重重,菩萨慈祥,渡不化卢氏眉宇间的阴狠。
……
午夜,贺知章坐在床榻边,动作轻柔为折腾近两个时辰才顺利渡了劫的罗氏掖了被角,悄然走出拨步床。
“好生照顾夫人,有事马上告诉我。”
站在四进拨步床外,贺知章低声叮嘱桂嬷嬷。
今晚,正院里伺候的丫鬟、婆子都是罗氏的心腹,屋里更是只有桂嬷嬷一人。
就怕人多口杂,会误了卫姮的名声。
内室里还有淡淡的血腥味,便是点了清秽的香,一时半会盖不住。
双眼被泪水浸到通红的桂嬷嬷应下,“老爷放心,今晚老奴会一直陪着夫人。”
她家夫人,也不知前世造了什么孽,今世受苦受难还前世的债。
要不是遇上卫姑娘,诊出夫人是崩漏胎相,连命都要没了。
贺知章出了内室,便看到姮姐儿坐在南炕上,提笔正写着小产后的调理方子。
身边,站着的是气蕴内敛的年轻大夫公孙宴,正低低说着话儿。
“……冲任不调,胎元不固,再加是崩漏,可见乃胞宫失调,需得调治任督带,温养胞宫……”
“依我之见,需得添一味桑寄生……”
卫姮微微颔首,“可。”
两人细细商量,过了近一盏茶的功夫,才将方子给定下了。
今晚罗氏极为凶险,差一点点便命丧黄泉。
还好有公孙宴的及时用药,卫姮的针灸止血,两人一起合力从阎王手里把罗氏抢了回来。
如今罗氏脉象平稳,血也止了,只要顺利渡过今晚,性命无忧。
站在八宝槅边的贺知章等到卫姮写完方子,方走过来,朝两人深深揖礼。
卫姮连忙下了南炕,与公孙宴一左一右扶起贺知章,卫姮道:“贺伯父,我与公孙是大夫,大夫行医救人本是己任,当不起您的大礼。”
公孙宴道:“贺大人切莫多礼,今日在下也是初见崩漏孕相,我为夫人医治,于我自己更大有所获。日后若再遇妇人有此孕相,便有良方可治了。”
后面的话,卫姮没有让他说了。
“贺伯父,今晚还需守夜,您先浅眯一会儿吧,到了时辰您再来照顾伯母。”
贺知章也没有真睡,就在拨步床边浅眯。
到了五更天,罗府外来人,说有急事寻贺大人。
没一会儿,贺知章脸色微沉回了正院,对卫姮道:“姮姐儿,你速回卫大人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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