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侯府的人情,卫姮可不想要。
见了三爷后,坐在车舆内的卫姮也不讲究委婉那套,将那针灸小布包放好,卫姮便道:“三爷,我出府时,有尾巴盯随。”
“小院那儿还得劳您请几位教习琴棋书画的女夫子,回头真有人硬闯,我也好有个缘由。”
大房那边都乱成这般了,卢氏还能分神找人盯随。
也是够有精力。
夏元宸第一次见她提要求,笑了笑,淡道:“这会儿又不怕和我走近了? ”
“我本就没有怕同三爷走近。”
卫姮反倒不解了, “我公孙宴大夫所托,远离你,那怎么给三爷解毒呢?”
这女郎。
有时不知说她是愚钝,还是故作痴傻。
他说东,她总能说西。
“你……”夏元宸想再说清楚,话都快要说出口又作罢。
她啊。
必定是装傻充愣,糊弄自己。
他就算把话儿敞开了说,以她那张巧嘴也能混过去。
“既有尾巴,去掉便成,何必如此麻烦。”
卫姮弯唇,“那可不成,敌已动,我得继续撒饵才成。”
前世是卢氏她赢了,自然看不见她的另一面。
而这一世,几次交锋便看到了她的另一面。
别人愈战愈战,必定歇气。
卢氏不一样。
她对自己总有一种莫名的自信,总觉她是天下第一聪明人,旁人皆是愚蠢不堪。
一时败下,不是她技不如人,而是她一时大意。
下次再有机会,她定能将对方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弯唇的卫姮见三爷目色微肃,黛眉微微一扬,道:“三爷,给您看诊,我可是分文未取,三爷不会连这些小事,都不会不答应吧。”
“再说了,这也不仅仅是我自己,也是为了三爷着想。”
为他着想?
端坐车舆内的夏元宸饶有兴趣地望着在他面前,总持一份警惕的女郎,笑道:“说说。”
卫姮正色,“您之前不是说身中奇毒,不宜被人发现吗?我身后的尾巴若发现了三爷,三爷岂不险些?”
夏元宸嘴唇扬起,“那直接一杀了之,更加省事。”
“不妥,杀了,尾巴身边的人必定报官。人命关天的大事,想来上京府衙必定会深究到底。”
“说不得查到小院后,将小院一封了之。再查到我身上,三爷,我可不想被提审。”
理由寻得也不错。
“嗯,说得不错。”夏元宸点头。
卫姮展颜, “那三爷您是答应了?”
夏元宸轻笑,“我本就不曾拒绝。”
“那你刚才怎么瞧着像是要拒绝?”
“我适才是在思索,如何请动教你琴棋书画的名师大家。”
卫姮:“……倒也不必名师大家吧。”
女子八雅琴、画,寺、花、茶她无天赋。
倒是棋、书、酒颇有天赋。
尤其是酒, 入口绵长的余苏软酒,浓似火烧的边关烈酒,她啊,都能喝。
千杯不醉,便连父亲都喝不赢她。
“你是已故勇毅侯唯一嫡长女,寻常夫人何必你跑如此远?聘入府内,岂不更好?”
“需得不欲沾俗气、性子还需得有些古怪的名师大师才成。”
说得好生有道理。
卫姮点点头,“三爷思虑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