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华郡主回到青梧院,便对卫姮道:“你那堂姐可真真是个才情,本郡主同她话不投机半句多。”
“她性子倒是不错,说话温和、顺从,可比你这臭脾气讨喜多了。”
卫姮便道:“说到脾气臭,郡主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本郡主对你的放肆百般容忍,你还说本郡主脾气臭?换成敏成那个不讲理的,早把你拖出去打了。”
横眉冷瞪的丹华郡主毫无贵女端庄,斜倚着凭几说完,视线便落到置在炕几上的请帖。
她没有打开,只是瞄了一眼,便认出是谁家的请帖。
“杜府的赏菊帖,千金难求,你和杜府关系不错?”
没有听祖母说卫二和杜府关系不错啊。
卫姮闻言,便知杜府也送了请帖给老荣王妃,“头一回去杜府,以前从未有走动。”
她能得这张赏菊帖,定是和罗伯母有关。
丹华郡主若有所思地看了卫姮一眼,坐闲坐了一会儿,便回了荣王府。
回了荣王府,精力充沛的她也没有歇息,简单整理一下妆容、衣裳,便去见了老荣王妃。
老荣王妃着孙女朝气蓬勃,一扫这些日的闷闷不乐,不禁也跟着笑起来。
“今天和卫二小姐玩得可高兴?”
“还成吧。”
搂紧祖母手臂,丹华郡主还小有傲娇地道:“要不是看她有点意思的份上,我才不爱找她玩。老爱气我,我生气了她也不哄着。”
听听,孩子气的话儿。
明明与那卫二小姐不相上下的年纪,卫二小姐一言一行进退有度,自家的孙女站在她面前,如心智未开的小儿。
唉。
说到底,还是自家太宠着丹华了。
卫二小姐无父庇护,虽有生母,却如继母。无依无靠的她,是靠着自己的小心翼翼,一路跌跌撞撞,摔摔打打走到今日。
轻抚孙女的乌发,老荣王妃戏谑道:“她这么爱惹你生气?下回祖母见了她,替你出气。”
“不要!”
丹华郡主急了,生怕祖母真会替自己找卫二麻烦,连忙解释,“孙女也没有多少生气, 卫二也挺好的,孙女喜欢和卫二玩耍。”
“她都惹你生气,你竟还愿同她玩,为什么?”老荣王妃笑着问,见孙女额角冒了点点细汗,便让丫鬟抬了冰鉴进屋。
人老了,身上早没有年轻人身上旺盛的阳气,屋里没有冰鉴也不嫌热。
丹华郡主说不用,“祖母,我不热,您若受了凉,孙女就心疼了。”
祖母年轻时遭过罪,寒冬腊月掉进冰河里,后来便落下只要受一丝寒气,骨缝里头钻心般疼痛的毛病。
老荣王妃拗不过孙女,便让丫鬟拿了茧扇给孙女纳凉。
丹华郡主一面享着徐徐微风,一面道:“卫二爱憎分明,不像有些贵女,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好比那个公孙敏成,当着我的面儿姐姐长,姐姐短,背过身就说我身上有股子蛮人味。”
这番话说出来,顿让老荣王妃欣慰了。
所以啊,就得让孙女在上京多吃亏。
亏吃多了,便慢慢学会辨人、识人。
知道哪些人可交心,哪些人表面君子、内里小人。
“我今日还在她屋里见到杜府的赏菊帖。您与我说过,杜府的赏菊帖千金难求,可卫二说,她从未与杜府有过往来,那她是怎么入了百年世家眼呢?”
“孙女便想,定是卫二身上有过人之处,得了百年世家的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