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间,夏元宸想到表弟公孙宴的一个习惯。
凡所记,皆图——文——并—— 茂。
不看也罢。
不清不楚有时候也是件好事。
他在她面前,什么体面、尊贵,自打那回在郊区被她所有救开始,荡然无存。
也不知公孙宴这小子画得如何。
以他的功底应该所画应该很有水准,那岂不是……
夏元宸的气息再度一提。
不成,此册必须留在自己手里,不能再让第三人看了!
心里想着,嘴里则顺着她的话儿接下,“闲来无事,送你去织坊吧。何故想到经营织坊了?”
卫姮想了想,道:“父亲留下的铺面,原先一直搁着没去经营。如今家弟渐渐长大,好歹也要给家弟攒份聘钱才成。”
攒聘钱是真的。
还有另一重想法,她要把大邺最好的织布,贩卖出海。
有茶叶、陶瓷、药材这些都是争挣银子的好货。
前世,宁远侯的产业也是她这般一笔一笔挣下来。
还有青霜那边,也不知道她寻到多少父亲生前的旧部。
等到青霜回来,镖局也得筹备起来。
卫姮细量着她还有好多的事需要去做,夏元宸却皱紧了眉头。
凉道:“为何要替你弟攒聘钱?他是爷们,虽现在尚在书院读书,你父亲不在,他便是长子,长子撑家,理当他去挣银子才对。”
“你挣的银子,自己傍身。身有银钱,以后去了婆家也是有底气。”
爷们养家糊口,天经地义。
哪里轮到姐姐给弟弟挣娶媳妇的聘钱。
卫姮见他为自己打抱不平,里头的好意,她是见到了。
也怕他误会兰哥儿是个只知道伸手拿银钱的纨绔子弟,卫姮解释道:“我弟弟也是这般说的,便连父亲留给他的媳妇银子,全给了我。”
“我允应了他, 银子我且先拿来做营生买卖,回头赚了再给他红利。”
这还差不多。
夏元宸道:“你弟弟不错。”
卫姮很是自豪,“那是自然,上次回家生怕我手里没有银 钱,把自己省吃俭用,抄书挣来的几两碎银都给了我。”
“他待我这个姐姐好,我自然也要待弟弟好。人心都是你暖暖我,我暖暖你,才能贴一处。一味索取,只求自己图好,再暖的人心也得凉透。”
话是没有说错。
可里头的怅然却让夏元宸心里似被尖锐细物,轻地扎了下。
有些疼。
是受了多少世态炎凉,才有这般上了年纪方会有的感慨?
至于挣了银钱去婆家有底气,卫姮轻嗤一声,脸上的笑都凉了。
她都没有想过嫁人。
挣了银子,自己关了门自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多舒服。
这话,卫姮没有说出来。
没必要说。
清平街已到,车舆驶过街头牌坊再往里行六丈远,便看到了卫姮的织坊。
夏元宸还没有车舆里下来,便听到外头人声鼎沸,似有无数人行走、干活。
这是多大的织坊?
动作稍慢一步,卫姮这边先一步下了车舆,压根不兴让人搀扶。
夏元宸便想起,那日她自己赶了车回侯府,不禁一笑。
这姑娘,做什么事儿总令人出乎意料。
骨子里头那股子不输儿郎的飒爽,瞧着便让人觉着,天大的事在她面前,都不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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