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外头传来小丫鬟的哭救声,“大姑娘,求求您发发善心,请大夫过府给胭脂姑娘瞧瞧吧。”
“胭脂姑娘说,她怕是怀了大爷的骨肉,如有个什么好歹,她也不活了,一根绳子勒死府邸大门前了事。”
胭脂怀了卫文濯的骨肉?
消息传到青梧院,卫姮第一反应是:此事必有诈。
“大夫诊了脉,说是月份浅,还说不准。再过个十日八日的,便能诊出是否真有身孕。”初春拿了梳篦给卫姮梳顺刚晾干的长发,“大姑娘当时也在,赶紧打发了吴管家去寻大爷。”
“也不知道能不能寻着大爷赶回府里。”
卫姮沉默几许,问道:“请的是哪家的大夫?”
初春道:“荣济堂的刘大夫,平素夫人有个不适也是请的刘大夫。胭脂却是一口咬定她怀了身孕,还说小日子已推迟了八日之久。”
若按推迟小日子来算,那确实有可能有身孕了。
可胭脂她是暗娼出身!
暗娼为了接客多赚银子,都是长久吃一些不孕的脏药,日子久了伤了根基,想要再孕,几乎难于登天。
那何况,胭脂这等见不得人的出身,最重出身的卢氏会让她怀上身孕呢?
根本不会!
哪怕胭脂没有吃不孕的脏药,卢氏也会想尽办法,断了胭脂的子嗣缘。
胭脂有孕,十有八九是假。
碧竹则笑道:“让一个暗娼生下大爷的庶长子,大夫人这辈子都休想舒心了。”
这话是没有说错。
卫姮笑道:“有没有身孕,十日后见分晓。”
头发已梳顺,卫姮轻地打了一个哈欠,趿着软鞋进了暖阁内,忙碌了一天,有些犯困了。
“都忙了一天,今晚就不怕值夜,都歇息去吧。”
上了榻,卫姮也不用碧竹、初春轮流打扇,把窗子支起,再置一个冰鉴,屋里凉凉爽爽很是舒服。
初春、碧竹没有坚持,委膝行了礼便告退。
回到耳房后,碧竹便说了今日卫姮对卫云幽所说的那番话,“…… 我当时听着都急了,好端端的,姑娘怎么还提醒大姑娘不要错过宁远侯府这段姻缘呢?”
“大姑娘以前处处暗里贬低姑娘,给姑娘使完绊子,还假装无辜,哼,我心眼小,巴不得大姑娘低嫁,最好嫁到小门小户里,一辈子都要看姑娘脸色过日子。”
当时的碧竹确实是急了。
不过,她想到姑娘如今办事都是有章程了,遂,再着急也是默默听着,没有插嘴。
本来姑娘说话,也轮不到她一个奴婢插嘴。
初春听完后,手指轻地点了点碧竹的额心,“亏得你忍住没有说,不然,姑娘又该被你气到了。”
“你啊,只需要记住,咱们姑娘不再是以前被大房欺负的姑娘,姑娘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有章程的。”
碧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知道了,知道了,你别在我面前念经了。”
打了一个哈欠,碧竹闭上双眼,呢喃,“睡了,今日可真累。也不知道明姑娘的脸消肿没有?”
初春也打了一个哈欠,眼皮子越发沉重的她含着声回答,“消不了肿,还得后日才行。”
夜虫声声,弯月悄然升起,夜已黑,正是酣睡的好时候。
坐在昌王府的卢氏却没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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