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宗耀如今是对卢氏没有什么脸色了。
尤其是看到卢氏现下的模样,年老色衰,眼神阴霾、面相刻薄,是样样都不如年华正好的桃姨娘。
更何况,桃姨娘还肚了他的孩子。
镇上的大夫说,桃姨娘怀的必定是男孩。
如今他也是一嫡两庶三子了。
更别说,桃姨娘悄悄与他说,姮姐儿念着她是青梧院的人,留在侯府让她安安心心待产。
想到温柔体贴,又处处仰仗自己的桃姨娘,卫宗耀对卢氏就更加看不顺眼了。
见她凶狠盯着自己,没有半点妇人的端庄、温婉,心生厌恶的卫宗耀更加没有好脸色了。
“关在佛堂你是念经把双耳念聋了不成?非得让我再说一次?”
于妈妈如今是抱紧卫宗耀的大腿,悲怆着恳请,“老爷息怒,夫人她是病糊涂了,老爷,老爷有诸多事务要忙,夫人自有奴婢伺候,老爷且先去忙吧……”
只想劝走卫宗耀,别再打击卢氏。
卢氏是个要强的。
更容不得府里头的事隐瞒自己。
于妈妈越是如此,她心里便沉得厉害。
她真没有听清楚吗?
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只是——
只是不愿接受!
“逆女伙同外人谋害姮姐儿,证据确凿,从族中除名!”
卫宗濯的话还没有说完,卢氏声音蓦然拔高,嘶着嗓音怒喝,“无稽之谈!定是姮姐儿陷害我云姐儿!”
“是她,是她嫉妒云姐儿,见不得云姐儿好,处处要害云姐儿。”
卫宗耀听到一脸不可思议,极怒反笑,“我看你是真烧糊涂了!你,你来说说,那逆女身上有哪一点值得姮姐儿嫉妒?”
哪里值得卫姮那贱人嫉妒?
太多了!
“她嫉妒云姐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卫宗耀直接冷笑,“呵,姮姐儿自有身针灸之术,连辅公府都称赞。更自创一手好字,成了在上京风靡的‘金戈体’,你说逆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有传世之作吗?”
没有。
卢氏咬牙,“那是云姐儿还没有遇到赏识她的贵人!”
“贵人?逆女真有才,为何赏花宴上大家云音娘子不曾选她?而是选了章公侯家的贵女?”
“咳咳咳……咳咳咳……”卢氏嘶心裂肺咳起来,是咳到一脸通红,好似即将憋过气。
骇到于妈妈又连爬带滚到床榻边,倒了温水给卢氏润嗓,哭着伺候着道:“夫人,奴婢求求您了,莫与老爷辩了啊。”
“你和老爷是夫妻,夫妻之间便是辩赢了,又能怎么样?到底是伤了夫妻情份啊。”
夫人赢了,老爷不高兴。
老爷赢了,夫人不高兴。
多伤夫妻情呢?
卢氏如今是听不进于妈妈的相劝,润完嗓,缓过来的卢氏是半点不退让,一字一字地辨回去,“那是云姐儿相让!”
卫宗耀见卢氏明知失败还要逞强,心里对发妻的厌烦已到了巅峰。
“无稽之谈,云音娘子乃古琴大家,她要收徒自然是要收顶顶好的弟子,还需要云姐儿让?技不如人,何须找借口!”
“我懒得与你一介妇人见识!姮姐儿乃侯府嫡女,更有幸面圣,得圣上表彰。她何须嫉妒逆女?”
“分明是那逆女嫉妒姮姐儿,方陷害姮姐儿。”
说着,卫宗耀猛想到桃姨娘的私下所言,怒火又烧更旺了。
压着嗓子道:“逆女突生恶胆,定与你脱不开干系,不然,她哪里来的胆量敢把姮姐儿献给老昌王。”
卢氏瞳孔蓦然一缩。
竟然这事!
濯哥儿原先确实说过,他把卫姮那贱人献给老昌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