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江宁城已经无比繁忙,在一座豪华的酒楼上,两个身穿黑色长衣的男人正坐在桌前用做饭,两人一老一少,年轻的那个,一只眼看上去还有些奇怪。
老人吃的不多,简单吃掉两个生煎便端起茶杯喝茶,没多时,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抖,滚烫的茶水洒出几滴。
“老夫,这就离去,如何?”老人突然开口,年轻人一愣,不知道他在对谁说话。
没人回答他。
老人的手抖如筛糠:“若是打起来,老夫,不,在下纵然只有一击之力,此地方圆数里,也留不下一个活人。”
还是没人回答。
“年轻人的事,让年轻人自己解决,在下今日便离开,一年之内,必定去书院登门拜访,如何?”
锁定他的那股气息消失了,老人长出一口气,放下茶杯:“我这些日子也教了你不少,今日就此分开吧,好自为之。”
说完,老人站起身,青年只觉得眼前一花,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问,老人原来的位置已经空空荡荡。
远处一辆马车上,老头睁开眼:“走吧。”
魏忧一扬马鞭,马车缓缓而动,向北行去。
赵玉书带着阿遥登上码头,二十天的水上生活,让他差点忘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大江比洛水宽阔很多,船运自然也比东都繁忙很多,整个码头到处人头攒动,客商和劳工比肩继踵,汗臭和鱼腥混合在一起窜入鼻腔。
“阿遥你跟紧了哈,被人拍了花子可别怪我。”赵玉书跟着人流向前挤,这里在前世是什么地方,自己好像就知道个夫子庙和老门东,这个世界没有夫子,应该不是吧。
之前在东都跟王渊和欧阳问两个东南士子聊天时聊到江宁,他们说了一句当时的谚语:西京多贵人,东都多富人,江宁多闲人。
江宁远离两京政治漩涡,东有广陵,南有钱塘,富商云集,文士遍地,加上江南鱼米之乡物产丰富,当地生活水准之高在一定程度上甚至超过两京,所以本地有钱人的小日子确实能玩出花来。
赵玉书和阿遥两个仿佛刚进城的乡下人,好奇的眼神四处张望,就差把肥羊两个字一人顶一个了。
不过两个人都是见过世面的人精,在处理了一堆类似小机灵的导游和类似阿遥的小贼之后,整个世界清净了许多。
“赵大哥,我们现在去哪?”阿遥背着包裹,紧紧跟在赵玉书身后。
“大师兄给了地址,我们书院的两个师兄师姐已经到了一个多月了,我们去找他们就行。”
“江宁书院吗?”
赵玉书皱了皱眉头:“并不是,可能江宁书院跟白马书院关系不是特别好吧,走吧,到地方就知道了。”
大师兄给的地址是一处道观。
道观不近,连问带走将近一个时辰才到。
“劳烦道长通传,白马书院赵玉书,奉师长命来寻孙无恙师兄,林珊师姐。”
“施主稍待。”
道士回了一礼,反身进门,没多久,一个背剑青年走了出来。
“赵师弟?”
“见过孙师兄。”
跟着孙无恙进了道观的厢房,孙无恙安排阿遥去休息,拉住赵玉书来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