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客房。

裴寂双手拎着满满的吃食，兴冲冲地走到郁青霭身旁。

“青霭，我买了很多当地特产，你尝尝好不好吃？”

郁青霭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眨着眼睛看向热情似火的男人。

“裴寂，你跟着我那么多天，到底是在图谋什么？”

裴寂放下手里的东西，被袖子挡住的手指渐渐握紧。

“我想守护你一辈子。”

“我想代替你姐姐永远守护你。”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眸中有着绚烂的光芒，仿若扑不灭的烈焰，缓缓灼烧着郁青霭的心房。

郁青霭抬起手指，掐住裴寂的脖子把对方扯到他眼前。

“我性情乖张，睚眦必报，守护我会让你万劫不复的。”

他这一世都不会收敛性子，要做就要做得有始有终。

一个疯子远比常人更不受控，同样意味着无穷无尽的麻烦。

裴寂盯着郁青霭，扬唇一笑。

“那么，能为你这样的美人而死也是我至高无上的荣耀。”

他任由郁青霭掐着他的脖子，乖乖的不加反抗，好似是把自己的性命全部交给对方来处置。

“裴寂……”郁青霭轻声道：“你为何不像旁人那般憎恶我？”

“人人都道我疯了，你不怕吗？”

裴寂直视着郁青霭的眼睛，抬起手抚过对方泛红的眼尾。

“你没疯，疯的是这个世道。”

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从始至终都只是想为你的姐姐报仇，除此之外你没杀过任何人。”

“你离开剑宗后挑战过丐帮帮主、天龙寺方丈、唐门门主……”

“在对战中，你明明可以杀他们，但你并没有那么做。”

他温声道：“你只是在惩罚他们对你姐姐之死冷眼旁观的怨，不曾真的想杀了他们来泄愤。”

“他们畏你怕你恨你，是因为他们自己做了亏心事。”

郁青霭忽的松开了裴寂，微微颤抖的手还没放下就被裴寂握住了。

裴寂握着美人的手，“郁青霭，你没必要在意外人的眼光，放心大胆的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永远都支持你、理解你。”

郁青霭直勾勾的盯着他，沉默片刻后忽而抬头笑了出来。

他这时候的笑容跟往日的笑不同，褪去了冷淡的敷衍，笑颜清朗，像雨过天晴的湖光山色。

“裴寂，你以后跟着我吧。”

“我收下你这个护卫了，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裴寂唇角微勾，“我誓死忠于你，永不背叛，永不离弃。”

“我将是你手中最锋利的刀。”

郁青霭拿开放在他眼尾的那只手，心情很好地看着对方。

“我记住了。”他轻轻的笑了笑。

笑容美好，如世间最干净的白梅，纯洁无瑕而又潋滟生光。

裴寂看到这抹笑后呼吸加重，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也涌上心头，促使着他想做些更过分的事。

但他并没有任何行动，只是抓着郁青霭的手紧紧不放。

郁青霭见状淡然一笑，对裴寂那点小心思了如指掌。

对方这回装忠犬护卫装得再好，但眼底压抑着的浓郁情感却是藏不住的，深沉至极的爱隐秘而动人。

这家伙再轮回多少世也改不了对他纯粹到极致的爱。

裴寂率先收回了手，神色慌张。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吓到对方，又怕自己遭到对方的驱赶。

郁青霭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反应，抬手摸了摸对方的脸。

“躲那么快，我很可怕吗？”

他对这个明明桀骜不驯却偏偏压抑自己的江湖侠客好感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