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沐谦的记忆里，他从未对不起过小白鹤，就连察觉到对陌译动心也感到愧疚，立马回来把婚约提上日程。

可现在告诉他，陌译就是他断了念想，而又燃起想成婚的是同一个。

他脑袋上绿油油都可以策马奔腾了！

五百年，从未曾发现小白鹤如此放浪不羁。

“嫁给你，我宁愿去死！”

“那我便神魂下界，娶妻生子！我的爱人永远不可能是你！”

耳边骤然回荡着白翎的声音，揉了揉太阳穴。

久远的记忆，如潮水般袭来。

霎时间脸色变化起来，最终定为恼怒。

轿辇外看见白翎忽然倒地，目光本就注视着，这下纷纷好奇起来。

苏沐谦察觉到轿外异样，上前把他扶起来，红色幔帐本就使人看不真切，手臂勾着白翎的脖子微微用力，“你别忘了，你娶了好几位，子嗣也不只一位。”

手爱怜般的抚摸着他的头，嘲弄着，“本以为即使你对我没感情，也不会整什么幺蛾子，现在这种情况，还让我被迫当后爹，可真有你的！”

一只手掌废了，用着另一只手拍打着，待他脸色青紫，苏沐谦松开他，缓缓坐在他背后。

散乱的衣服与发髻，白翎喘着大气。

身子被后面人扯直了，心脏还未从刚才的恐慌中缓过来。

耳边接着传来更加让他心寒的话，“好好体面当几年少族长夫人，然后......好好的给我去死！我会厚葬你！”

“你不能...”

刚要转头，苏沐谦帮着梳头的手扯着他不能乱动。

苏沐谦从未暴力对待他，从他上轿到现在，手掌断裂，头皮似要掉落，脖子上的青乌，他试图寻找过苏沐谦还爱他的痕迹，一点都没有。

若不是现在情况特殊，他毫不怀疑刚才是真的想弄死他。

一反常态的对待，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忘了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白翎呜咽带着沙哑，“你不能让我死，我死了......你也会郁郁而终！”

头突然被扯得仰起，苏沐谦平静的说着，“你放心，我并不打算和你真做夫夫！”

白翎亦没有想过，自己能在下界喜欢上苏沐谦，那次传话，想见一面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上这个让他讨厌了五百年的人，听到回话时，心口抽疼，仍不信他会说出那种话。

今日见到心中亦是欣喜，紧接着他便被打入地狱，苏沐谦不爱他了，可他......早就不能没有他！

发髻重新被梳好，苏沐谦打量着自己手艺。

白翎红着眼看着他，“沐谦......”

“新人下轿！”

巡游结束，一声高喝，打断白翎。

苏沐谦记得白翎，不记得陌译，记起了曾经爱白翎爱得卑微的模样，他就像个第三者回溯起与白翎相处的所有事情，同时也想不明白，如何会轻贱自己，从哪处看，这白翎都不值得他付出。

苏沐谦理了理自己发皱的衣袖。

见到白翎受伤般看着自己，冷冷的勾了唇。

抬手把眼下那滴泪温柔拭去，“今日大婚，再出差错，我也可以当场丧夫！”

温柔触感与毫不掩饰的杀意，两种极端从苏沐谦身上产出，令白翎生生止住了泪。

人声鼎沸，他们说话很小，外面人听不见。

下轿苏沐谦温柔笑着，牵住那只受伤的手，一步步往狐族婚宴上带。

白翎低着头不想让人看出他的悲伤，被其他妖当成害羞。

“抬起头来啊，让我们看看长什么样儿！”

“抬起头来，让我们看！”

“抬起来！”

一时间起哄的妖不在少数。

白翎僵了一下身子，这么多妖赤裸裸在打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