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带着点委屈,让沈朝的心尖一颤,“鸳鸯?”
沈朝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看着这两个光溜溜的鸡翅膀,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温暮暮死死咬住下唇:“我不擅长女红……半个月前想着你的生辰将近,我才让小竹教我绣的。结果手都要扎成筛子了,绣的还是这么不好看,也就未能送的出手。”
沈朝瞬间把这个丑兮兮的香囊视为珍宝,他垂下眸子,淡道:“好看的,孤很喜欢。”
“真的吗?”温暮暮有点不可置信。
大概是爱屋及乌的心情,沈朝对温暮暮露出浅浅的笑意,“嗯,只要是与你相关的,孤都喜爱。”
他将捆绑在一起的青丝装入温暮暮亲自绣的香囊中,准备以后随身携带。
……
沈朝又给温暮暮披了一件白狐毛披风,推开门带她到庭院中。
今夜的月色很是给薄面,明月松间照,清冷的月光铺洒在庭院,打落在彼此的脸上,照映出他们的真诚。
月色好像不是月色,而是成亲夜晚的烛火。
沈朝和温暮暮对着明月叩拜,拜了天地,愿天地能接纳他们的至死靡它,伉俪情深。
愿天地保佑他们天地长久。
当他们夫妻对拜礼成的时候,鹅毛雪零落下来。
今年元明国的雪要比以往来得更早一些,雪花飘落的愈来愈大。
好寓意,好寓意。沈朝心中默念着。
看来天地,是同意了。
沈朝的唇角弯弯,他搂住温暮暮的娇躯让她紧挨着自己。
月色的衬下,一双人在雪景中静谧的欣赏着今夜只属于他们夫妻二人的圆月。
温暮暮小声道:“拜了天地,我们就是夫妻了。要生生世世都不分离的。”
沈朝回答道:“孤此生此生只有你任你为妻。”
他顿了顿,又道:“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为谁去。”
“此生对你,至死不渝。”
温暮暮痴痴地笑了一声,“没有我你还活不成了?”
沈朝很是认真的点头:“若是这世间没有温暮暮,沈朝就是一具空壳。”
“呸呸呸!”温暮暮用手拍了拍他的薄唇,“你瞎说什么呢,说好的共白头,怎么又扯到死不死的了?”
沈朝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的那双眸弯的似月牙。
回到屋中后,沈朝又倒了两杯酒。二人交杯喝下这杯合衾酒,就算是礼成。
从今日起,他们就是对天地跪拜过,对皎月立下誓言,对彼此问心无愧的结发夫妻了。
沈朝猛地喝完这杯酒,随后眼眸直盯着小口喝酒的温暮暮。
他的耳边只有自己突突狂跳的心脏声,他紧张最后的关键一步,就像是细心镌刻着的玉雕般,走到最后关头,总是最令人提心吊胆的时候,就害怕出错一步让玉雕毁于一旦,功亏一篑。
但温暮暮并没有,她喝完了这杯合衾酒,眉眼也同沈朝一样弯笑成月牙的形状:“从今日起,我们就是真真正正,有上苍庇佑的夫妻啦!”
这一刻,沈朝左眼的泪再也无法控制的滑落下来。泪珠子闪烁的像一颗颗钻石。
清冷矜贵的君王也会为情落泪。
温暮暮捧着沈朝的脸,也红着眼睛颤着声带笑出声音来,“朝朝,你哭什么啊?”
沈朝一把将人儿扯入怀中,紧紧拥抱住。他一遍一遍的重复着:“你终于是我的了,你终于是我的了。”
温暮暮笑了笑,拍拍他的脊背视作安慰:“我一直都是你的呀。”
是啊,在温暮暮的潜意识里,她一直都是他的妻,他的爱人,他可望可求可得的公主殿下。
……
从贵妃锒铛入狱起,太后就下了懿旨,说她进来身子亏欠,去佛堂养心,不喜聒噪,就免去了诸位妃嫔们的请安。
此话一出,倒也想后宫中传出了大大小小的八卦。
有的说是阮家在朝廷的地位逐渐不保,太后娘娘想早点清退远离母家,免得沾染上是非。
也有的说,是觉得阮贵妃勾搭外男的事情实在是不光彩,她甚至都怀了外男的孩子,让陛下蒙羞!陛下没有处置阮家就已经算是活菩萨显灵了。
不过,这一切都跟温暮暮没什么关系。
自从她失忆后,沈朝就不给她乱出门,去给太后的晨请,还有一众妃嫔要来自己这里请安,全部都被沈朝一一推辞出去。
闲人无事不准进出延春宫。
清净是清净了,不过这也让温暮暮少了和人接触的乐子。她现在在宫中唯一的好朋友就是阿唯。
不过也不知为何,有一次自己兴致冲冲的跟沈朝说自己新结交的好朋友阿唯,自此之后阿唯就变得日渐忙碌起来。
偶尔有时候在宫中碰上面了,他也是行色匆匆的叫自己一声“阿姊”,然后又匆匆离开了。
距离沈朝出征的日子也越来越近,沈朝更是起早贪黑起来,一边是朝政,一边是训军练武。
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温暮暮趴在桌上睡着了,才能感知到一个熟悉温暖的人给自己打横抱起放回床上。
不过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沈朝就抽开不少时间来陪伴温暮暮。
基本上是夜夜笙歌,他甚至连个喘息的机会都不愿意给温暮暮。
温暮暮被他磨得欲仙欲死,她的小爪子都给沈朝的脊背闹出一片花色了。
她颤着哭腔问道:“若是你一直这样怠慢训军朝政,会不会不好?”
沈朝只回答她淡淡地两个字:“无妨。”
他的话就像是安心丸一样,被温暮暮含入口中,顺着咽喉一直流淌到心窝。
安心是安心了,可温暮暮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她这么问,只是想让沈朝一天到晚去军中训军,而不是天天与自己行鱼水之欢,翻云覆雨之事!
……
元宵将近,宫中早已挂上了大红灯笼,哪哪都是张灯结彩的。
温暮暮一入了冬就特别的嗜睡,每天能睡到日上三竿,沈朝都下了朝忙好朝政重事,赶到她的延春宫。
看到她懒得跟一只小猪咪似的,裹着被子,身边烤着小火炉,睡得比谁都香甜的模样,沈朝轻手轻脚的走上前,坐在她的身边安静地陪伴着。
没过一会儿温暮暮就行了。
她一睁开双眼就看到沈朝眉眼温润含笑看着自己。
她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想要起身,“朝朝,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沈朝怕她冻着给她掖了掖被子,语气和往日的一样平淡,“还早?都日上三竿了。”
温暮暮小小声的“哦”道:“本来在宫里就没有什么事情,多睡睡觉等你回来也挺好的。”
她大言不惭亏的美化自己赖床的事情,把睡懒觉说的美其名曰,逗得沈朝眼眸弯了弯:“贫嘴。”
温暮暮撇了撇嘴:“哪有,明明就是肺腑之言!”
沈朝任由着她幼稚的犟嘴,往远处看了一眼外头高高挂起的红灯笼,“晚上带你去看京城的灯会可好?”
听到出去玩,直接把温暮暮最后一丝起床气创的烟消云散,她面露欢喜:“是能出宫的那种吗?”
“嗯。”
温暮暮直接弹起来,“我这就起床梳妆打扮一番!!!”
“小竹小竹!云清云清,你们快快来啊!”温暮暮一边套鞋子一边招呼着。
云清和小竹看到温暮暮憨憨笑的傻样,也满心欢喜的道:“娘娘莫要猴急,灯会还有好几个时辰才开始呢。”
温暮暮被这么一说还有点不好意思了呢。
沈朝给她拢了拢衣服,眉头蹙紧,“小心着凉。”
小竹立马走上来,不敢直视沈朝:“奴婢这就为娘娘更衣。”
沈朝睨了一眼小竹瑟缩的模样,将眸光黯淡下来。
……
小竹和云清分分工,一个给温暮暮挽发髻,一个给温暮暮妆扮。
温暮暮没有去过宫外,眼底尽是对京城的欢喜与期待。
热闹的灯会,一定会很好玩!
她背对着沈朝,小嘴却一直对沈朝问道:“朝朝,你有没有去灯会玩过啊?”
这句话问进沈朝的心坎了。
他过往的二十年都是在颠沛流离的白眼唾弃,和血海沙场上度过的。
纵使他现在一统江山,也很少享受片刻安宁。
记得三年前,他即将完成统一江山的大业,曾和军队骑马路过一座小城池。
那天恰好就是元宵节。
元宵灯会,平淡温馨。
万家灯火沾沾光亮,可没有一盏灯能为自己而留。
看着那明亮的灯火,沈朝的眼底只会浮现出温暮暮那张软糯的小脸。
当时的他想的是,快一点,再快一点,一统天下,娶她回家。
现如今,终于,万家灯火的家有他的一份儿了,万家灯火的等也会有一盏为他而捧。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