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暮暮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将视线落在领舞的舞姬身上,包括沈朝。
当他看到温暮暮的时候,心脏瞬间失神刹那。
满堂奏乐开始,温暮暮灵动的宛若大漠中的狐狸,一个媚眼就勾的人心乱晃。
每每到高潮节奏的时候,她故意的凑在主座上的沈朝身边。抬腿举手间的动作都像是狐狸示好的勾引。
沈朝黝黑的眸中皆是温暮暮舞动的身姿。
她的倾城绝貌,她的曼妙舞姿,足矣比得上长安皇城内,西域使者曾今上贡给皇帝的那个舞姬。
不,温暮暮甚至可以说是更妙哉。
一曲舞完,温暮暮就下了台。
台上许多达官显贵仍然沉浸在温暮暮的舞蹈中意犹未尽。
甚至有人开口询问沈朝:“主公,这舞姬乃何人所赠予你?天下竟然还能有如此绝色。”
沈朝闷头喝了一口酒,语气冰冷叫人听不出喜怒:“不知。”
他的一句闷声不知,引来不少诸侯哄笑一堂。
有人打笑沈朝,“哈哈哈哈,主公这是打算金屋藏娇了?”
沈朝眉头紧蹙:“并无。”
听到沈朝并没有金屋藏娇的打算,一群人的心眼子就开始动起来了。
“我闻主公早已过弱冠之年,屋里甚至连个通房都无。”
沈朝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值得耻乎的事情,他低声道:“正是。我征战以过八年,并无其余精力心若旁氏。”
“哈哈哈,君侯一心为我大巍江山,自然是无心鱼水之欢。只是长久不立妾室或通房容易引人诟病。”
“恰好老夫有一嫡次女,正值二八。如今还未许人家。早就听说沈家主公不败神话,一直憧憬向往着。若是君侯不嫌弃,就收了做妾吧。”
坐在沈朝斜对的东洲魏昌捋了捋自己的长胡须,挥手示意让人将嫡次女魏垚带上来。
魏垚样貌小家碧玉,清纯的宛若一朵百合。性格温良柔软,是这些糙汉武夫最喜爱的款儿。
魏昌对于这个女儿十分得意,表示十分能拿的出手。他的身份不低微,虽比不上那些城池肥沃的其他地域,但也是一介刺史。
愿意拱手将自己的嫡次女送给沈朝做妾,都算是自降身份了。
魏垚见到上位坐着的沈朝,面颊上浮现出两朵红晕,一副羞怯的模样站在父亲手边。
见沈朝不语,魏昌就呵呵笑出声音,以为沈朝听进去了自己的劝说:“没有眼力见,未见到君侯酒杯正空?还不快快去替君侯斟酒?”
殊不知,精锐兵家常事,对任何风吹草动都颇为敏感的沈君侯此时正在走神。
温暮暮妖娆曼妙的舞姿一直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散,刚才魏昌所说的话,他听是听了,但是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那种,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魏垚小心翼翼的坐在自己的身盼,他这才收回空洞的视线。
“主公,阿垚给您斟酒。”
魏垚的身子往沈朝的身上斜靠过去。
眼见着都要肩膀挨着肩膀了,沈朝蹙眉闪躲,让魏垚一个措不及防直接摔倒在案桌上。
这一幕被所有人入在眼帘中,魏垚狼狈的摔在地面上,眼睛水汪汪的看向猛然站起身来的男人。
沈朝眉头紧蹙,这才想着回魏昌的话。语气慢慢悠悠,态度傲慢:“我心系大巍江山,乱世一刻不被平息,我一刻不得松懈。他人若说没救让别人说去吧。我无心,娶妻纳妾并非要职,诸位大人莫劝。”
随后又睨了一眼地上的魏垚,“东洲刺史的嫡次女千金玉叶,尊贵娇女,纳入我一介武夫宅邸当妾室属实委屈。魏大人三思。”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明白着在上面了,意思是:老子不结婚,谁劝老子结婚都给老子滚,老子选择独领风骚!
表面上是只对魏昌一人所言,实际上是对在座有此诸如此类心境的人一个提醒警告。
好端端的一场庆功宴就被这突如起来的一幕给毁了气氛,原本兴致高昂的气氛被打散,所有人都性质蔫蔫了起来。
其实不少人都有给沈朝塞女人的打算,塞得不仅是女人,他们想用女人来拉进两城之间的关系,想用一个美人换取一城平安。
有的人甚至还想劝沈朝为同盟,与其替昏庸鼠辈谋江山,不如替自己谋略一番天地!只不过有贼心没贼胆罢了,
毕竟这乱世大巍的一半天下,可以说是沈朝替陛下打下来的。
谁曾想沈朝真的就是这种油盐不进之辈!莫非真的如外界所传的那样,沈氏君侯不喜女色,好男风?
谁能想到这个沈朝会在大宴会上亲自打自己的脸?魏昌脸上难堪极了。
一场宴会寂静了一会,又在一声声奏乐舞蹈下热闹起来。
只有魏昌一人,嫌自己脸上挂不住彩,麻溜的打包回府去了东洲。
再返回之前,索性将自己的嫡次女给留在了这儿,他冷声交代,“若沈朝不能让你进门,你就不必再回东洲,也无需叫我爹爹了!”
说罢,就挥袖乘马车离去。
魏垚死死咬住下唇,也不敢对魏昌说一个不字。乱世中,她们女人的身份就如同一件货物似的低贱。BIqupai.
在渝州她无处可去,只能留在沈朝的侯府中。
她让身边的侍女去通报一声,很快沈朝就回话来。
“允。”
大约是看在魏昌刺史不可戳破的薄面上。
入了深夜,宴会才有要散去的迹象。
沈朝喝得微醺,脑海中莫名闪过小狐狸的身影,一想到她今天的翩翩舞姿,心跳倒是要比往日快了几分。
也不知,她走没走。
不对,自己为什么要挂念这个青楼出身的狐狸精?
脑子里是这样想着的,但脚步却不自觉的走出了堂内,来到了外头。
庭廊的石桌处有几个女子说说笑笑的声音。
“我以为妈妈只是会看账本管人事呢!想不到连舞都跳的这么好!”
温暮暮撇嘴:“都跟你们说了好多遍,不要叫我妈妈,显老!我才十七,和你们平辈的。”
从她一来到这个世界就跟这些青楼女娘们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叫妈妈,叫暮娘就好。但是她们总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
瑶念试着改口,塞了一颗葡萄在温暮暮的樱桃小嘴里,“暮娘,你说,你还有什么事情是,瞒着我们的?”
还有几天就要过年,夜晚极为寒冷,温暮暮身上裹着一件雪白毛裘保暖,里面红艳的西域服饰还没脱下。
沈朝一身玄色云纹锦服,站在远处与黑夜融为一体,看着远处的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