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去长安的时候,温暮暮心中总是有怀揣不安的感觉。
临行的前一夜,温暮暮紧抱住沈朝的腰肢:“君侯能不能不走?不去长安受赏?”
沈朝微顿,“怎么了?”
温暮暮摇头:“我就是担忧,心里不舒服。”
“长安此行乃陛下亲自传下的圣旨,若是不去,就是驳了圣颜。恐怕不行。”
温暮暮失落的把脑袋缩在沈朝的怀中,“好吧。”
“放心,此番出行我必定小心谨慎。”沈朝揉了揉温暮暮的脑袋。
温暮暮长舒出一口气,她也不知道心底是怎么了,就是有一种压抑不舒服的感觉。
心中牵挂的太紧也未必好。
沈朝出行前,天空乌云密布,下起了绵延夏雨。
温暮暮撑起油纸伞挡雨,目送沈朝出城。
目光所及,沈朝的背影越来越渺小。她的心也愈加难受压抑起来。
冰冷的雨被风吹刮在自己的面颊上,她才轻微抿唇,告诫自己也许只是担忧过渡,杞人忧天罢了。
算了算时日,沈朝估计要一日后才能抵达长安,再兜兜转转,估计要三日之后才能回来。
不如趁这个时间,她把自己与沈朝的嫁衣给筹备了,顺便也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
沈朝带领一番支队前往长安城的路上。
天空阴云密布,春雨连绵不断。他去了几日,雨就下了几日。
即将抵达长安城时,阴风四起,狂风呼啸。漫天扬起的泥沙挡住了沈朝的去路。
再次从沙雾中睁开双眼,四方山上散发出马蹄声和人潮呼喊声。
沈朝拧紧眉头,莫非是反贼剩余的鸡零狗碎翻涌而来?
但反贼剩余的那些狗碎,怎么如此响彻出如此声势浩大的阵仗来?
一个不安的预感缓缓蔓延在沈朝的心头。
沈朝蹙紧眉头,派出金勾八带领几个人,即刻前往长安向皇上请救兵来。
金勾八等人刚走,数千数万命将士就从雾中骑马杀过来!
沈朝此番前往长安只带不到千人将士,此番战役凶多吉少!
左右围裹将士把沈朝的军队纷纷围裹住,全身而退的几率也十分渺茫。
沈朝眉头拧紧,想来也只能杀出一条血路了。
“杀出血路!”沈朝怒喊出声!
“是!!!”
沈朝一马当先,提起宝剑冲锋勇往直前。
他杀敌四方,四处环顾,想要找出此次反贼的头领为谁!但寻觅无果,又深深陷入一番苦战。
沈朝的军队的人数不敌对方,很快就落败了下风。
现在他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金勾八身上,希望他能平安抵达长安搬请救兵来。
事与愿违,他等到了金勾八的到来,却未看见应当出现的御林军。
金勾八双眼通红,对天大喊:“主公,是皇上!”
五个字,如同烙印般击中沈朝的脑海中。
沈朝紧攥手中宝剑,眼眶骤然猩红一片。
是天,天要亡他沈朝!
金勾八心底一片凄凉,话语都带着哭腔:“皇上不允我们进城,他说!我们是叛军!”
沈朝的心赫然拔凉,他为皇帝苦苦征战近十年,最后来长安城受御赐的路上,被皇帝短短言语判定为叛军?
此刻,大义道德被沈朝抛弃,他怒道:“莫多言,人来杀之。”
沈朝单臂拿剑,仅用双腿驭马已经是难上加难。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吃力的坚持下去。
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皇帝估计是早就下了心要杀掉他。
丛林间处处都是早已备好的埋伏,每一处都是敌人的陷阱。
沈朝看着从山上向他们军队散发射出的箭雨,沈朝挥剑砍断羽毛箭,很快就体力不支了起来。
“主公小心!!!”金勾八远处大喊!
再次抬头,沈朝的瞳孔一震!见数支箭纷纷向他射去。
“咻——”
一只尖锐如风的羽毛箭笔直的插在沈朝的心窝口,随后接连几只箭纷纷插进沈朝的心窝内。
一代枭雄,驾驭不住马儿,直接从马背上重重跌落。
他躺在荒凉的草地上,瞳仁中映入阴暗昏沉的天空。
寒风
骤然间走马灯清晰翻涌上他的脑海中。
想他一生唯一经历过的安稳日子,也不过是父母在世之时,和与温暮暮相识相知相守的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