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泰明他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真确定袁志强还在我手里,等等……”
孟寻脊背发寒,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来。
袁泰明并不是心甘情愿要自首的,而是被人逼着走到了这一步,筹码就是袁志强。
“这不可能啊!袁志强分明就被军哥给藏得好好的,怎么可能会被人截胡呢?”
孟寻这一刻,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但袁泰明这颓废的精神状态,又不可能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做戏。
那眼下只有一种可能了,袁志强此刻或许真的是,已经脱离于他的掌控了。
有一伙神秘人,也不知道通过什么办法,找到了袁志强的藏身所在,然后把人给劫走了,现在拿着袁志强的人身安全,胁迫袁泰明主动投案自首,把光明大厦里面所有见不得光的秘密,全都给承担下来。
如果事实真是如此的话,那一切的逻辑线就说得通了,难怪他刚刚在市长办公室的时候,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
袁泰明既然要给自己拖延时间,为什么还要向公安机关投案自首呢?
从本质上来说,这条逻辑线就是说不通的,只可能是有什么意外情况的发生,打乱了袁泰明的计划安排,这才使得他被迫投案自首。
“袁志强被军哥给藏得那么隐秘,到底是哪方势力有这么大的本事,竟然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人给找到不说,并且还可以同步联系上袁泰明,对他做出威胁,会是曹家的人吗?”
说实话,孟寻此刻真是有些心乱了。
袁志强被人给劫走,算是将他彻底给暴露了出来。
就算他可以把所有责任,都推卸到陈文军的身上,装做自己什么都不知情,但也没用啊!
只要脑子稍微正常点的人,怕是都不会相信他这番说辞。
而且现在最关键的点是,敌暗我明,他现在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哪方势力把袁志强给劫走了,也无法针对性的作出应对布局,现在也只能是被动的等待谜底揭晓了。
说实话,孟寻真的是很讨厌这种,无法掌控全局的感觉,但他也没什么办法,说到底他也只是一枚棋子而已,真正执棋的人又不是他,他所能做的其实也有限。
在那些真正执棋的人眼里,他这些小打小闹,想来也就是个笑话而已,根本无碍于大局的推进。
“你走吧,本来我还以为你可能会知道些什么,但眼下看来你和我没什么两样,都是个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可怜虫罢了!”
见孟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袁泰明突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起来。
本来他是打算对孟寻嘲弄一番呢!可眼下看来也没这个必要了,归根结底孟寻和他一样,也就是一枚棋子而已,等到主人不需要的时候,随时都能给抛弃。
他现在再怎么去嘲弄孟寻又有何用?
对于那些真正执棋的人来说,不过是两条家养的狗在互相犬吠而已。
所以与其让那些执棋的人看笑话,他还不如省点力气,享受一下这最后时光。
“你后悔过吗?”
孟寻并没有走开,无声沉默了片刻后,他目光很认真的,就看向了袁泰明问道。
“后悔?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袁泰明本来是不想和孟寻继续纠缠下去的,可是在目光交汇之际,他心里突然就滋生出一阵难言触动。
他也说不清是为什么,突然就有了一种想和孟寻,一吐为快的念头。
袁泰明给自己点了支烟,目光遥望着远方的城市轮廓,说道:“我这一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我们家祖传三代都是穷人,到了我这一代总算是时来运转的富起来了。
我知道,我现在所拥有的这些身家财富,大多都来路都不正,但身家财富来路不正的又岂止是我一个人,先别说其他人,日后有时间的话,你可以去问问你爸,他所拥有的财富,都是怎么积累起来的。
大家都是吃血馒头起家的,谁也没有那个资格去指责谁,以前我总以为只要手上有钱,这世上就没有什么摆不平的事,可临到了了我才发现,手上有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处?士农工商这四个字就能把你给压死!
我今天的下场你也看到了,只要人家想对我动手的话,我苦苦营造多年的关系网,就跟那纸糊的没什么区别,挡挡小风小雨还勉强可以,真要是来了狂风暴雨,我甚至连逃的机会都没有,就要被当场淹死了。
你看楼下那些警察们,全都是真枪实弹杀气凛然的,但他们为什么不现在立刻就冲上来,把我这个罪有应得的犯人给拿下,他们是在害怕我本人吗?当然不是,他们和我们两个没什么区别,都是权力下的附庸品罢了!
只要市委里面那位不发话,我就算光天化日坐在这里喝啤酒吃烤肉,他们也不敢拿我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