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看穿了心思,薛执宜有些不悦,不过转念一想,让霍无忧猜到也无妨,反正她本就要去找卢敏淳,如今霍无忧把她约在茶楼,倒免得她费尽心思打听卢敏淳的去向。
于是她起身,同霍无忧拉开几步距离:“卢彦惨死,是该告知他父亲一声,择日不如撞日,正好去见见他。”
“不是撞日,是我择的日。”霍无忧吹毛求疵道。
见他抿嘴笑着,眼角眉梢写满了邀功的心思,薛执宜顺着他道:“是,侯爷英明。”
说着,她福了一福:“执宜先行一步,还请侯爷在此恭候佳音。”
见薛执宜独自下了楼去,霍无忧未阻止,只是唤了声:“雁归,跟上。”
……
二楼的雅间之中,一个瘦得干巴的男子,约摸五十来岁,听着几个乐姬弹拨琴曲,却无甚兴致,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手里的扳指。
小厮此时来报:“大人,户部尚书薛府的三小姐求见?”
卢敏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抬眉:“薛家的小姐?”
小厮道:“是,薛小姐说,她茶楼听曲,知晓大人您在此处,便替薛大人向您问好。”
卢敏淳蹙眉:他倒是有意让他儿子娶薛家女儿,如此算来,倒也算是这薛三小姐的长辈,前来问个安,倒也没什么。
只是,如今他那不成器的小儿子还被薛振通捏在手里。
如此一想,他疑窦更深,莫不是他儿子有何动向,薛振通那老东西要事要借薛小姐之口转告于他?
想到这里,他对小厮道:“先请吧。”
薛执宜的拜访,对卢敏淳来说实在是有些冒昧了。
只见薛执宜带着两个女使,并一个护卫,进门后朝他一拜:“执宜见过卢伯父,伯父与家父同朝为官,又素来交好,听闻伯父在此,执宜不敢失礼,特来向伯父请个安。”
打量着薛执宜只见她进退有度,落落大方,卢敏淳也换上笑脸:“侄女这般体面大方,不愧是薛兄的女儿。”
“伯父谬赞。”薛执宜莞尔:“家父时常提起,说伯父您博学多才,更是教子有方,若咱们哪日遇见,定要礼数周全拜访于您,并代家父向您问好。”
此言一出,卢敏淳的笑僵住了。
三年前那件事闹得人尽皆知,他也算是豁出了面子,才勉强保住那宝贝儿子,如今说他教子有方,不是讽刺还能是什么?
听着薛执宜话里话外地意思,难不成还真是薛振通有什么有关他儿子事要同他说?
于是给了身边的小厮一个眼神,小厮们就招呼着乐姬停下,退出了门去,只留下几个心腹。
卢敏淳目光冷鸷,在那张干瘦的脸上,看着更是可怖,他意味不明一笑:“你父亲有心了,你也坐下吃盏茶吧。”
薛执宜倒也不怵,只谢过,便坐了下来。
“说吧。”卢敏淳抿了口茶。
薛执宜也不拐弯抹角,只道:“伯父如今官居侍郎,在朝中颇有威望,除了最近忙于筹备春闱之事外,只怕就没有什么忧心事了。”
说罢,她面露遗憾,摇摇头:“若是卢小公子能承欢膝下,那就更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