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一身月白寝衣静静的坐在榻上,手上的书简哗啦作响,烟眉微拢,似有一种淡淡的忧愁笼在心头。
褚嬷嬷眉头紧蹙,她在犹豫要不要将心里的话告诉王后,大王自打在宫宴上收了那个花楼舞姬隔三差五就招来观舞,今日听殿前伺候的小太监说大王今日屏退了下人去了凌烟阁。
凌烟阁的水榭舞台可是先王为了享乐人间绝色的歌舞而搭建的。
这夜深人静的去凌烟阁难道还能是去赏景?
要是到现在她都看不明白大王有了旁的心思,那她这些年也就白活了,可是王后能接受的了这个真相么?
褚嬷嬷揣度一下语言,面色如常的说道。
“王后,大王这些日子政务繁忙,前些日子奴婢还听庞隐说了,大王现在都睡不了几个时辰。”
王后闻言轻抬美眸,眼底闪过一丝讥讽,只是心中有事的褚嬷嬷并没有注意到,再看时王后又回到了往常温婉的神色,好像那一瞬间的轻嘲只是幻觉。
“他现在是大王了,正所谓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一国之君要是只喜欢声色犬马那与昏君有何两样?”王后声音轻柔绵长,可是眼底却清冷异常。
褚嬷嬷闻言心里一个咯噔,“王后这话可不能随意说,虽然您跟大王伉俪情深但也要防止有心之人的挑拨啊。”
褚嬷嬷这话说的巧妙,自己主子是个什么心性,她最是清楚,王后从来不质疑自己的婚姻,更不质疑大王的真心,自己又怎么敢将这些腌臜事摆到她的面前。
“是你的挑拨不动,不是你的无需挑拨。”
王后红唇微勾,神色淡然像是闲花照水,她早已过了在乎别人眼光的年纪,许是身份转变,连同心性也发生了转变。
彼时她只是殷敛之妻,一个闲散王族的家眷而已。
如今,她是一个王朝的女主人,位居中宫统领六宫,上位者从来不会感情用事,他们终其一生搏的都是看一看万山之巅的朝霞。
若是没曾见过众山之巅的美景她或许还会因为一些小事跟他使性子,就像当初在府里一样,可是偏偏被他带到了半山腰,自己好像体会到了那份身居高处的滋味了,自然不会再同往时一般耽溺那些无足轻重的男欢女爱。
不管他是否留恋花丛,不管他还将往日的情谊记得几分,就算她失去了一切这后宫之主的位子她永远都不可能失去。
是殷敛带她见识了权势的美妙,她自然不会拒绝这份‘好意’。
“大王的行踪你以后不必再打听了。”
“没有用的,一个人若是有心即便远在天涯也会心有挂牵,可若他的心早已不在,就算你将他拘在手心,他照样会对你熟视无睹不理不睬。”
“王后!你……”褚嬷嬷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有些哑然。
她还认为王后一直不明其理,却不知她早就将大王的异样看在眼中了。
“不必惊讶,我们夫妻多年,都说至亲至疏夫妻,这个世上没有比我们更了解彼此的人,这些年的相处虽然他有意遮掩可是我还是能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