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代心里对兕仲跟亲妹妹的怨念愈加浓烈,阿萝将他眼底的怨怼看得分明,有些苍白的嘴角不着意的微微勾了一下,可是出口的话却有了另外一番风味,“阿萝命本微贱,实在担不起将军如此厚待。”
莺啼婉转间如清泉击石却莫名的让人心生怜惜,“阿萝不想将军背上欺瞒君上的罪名,更不想让你们兄妹不睦。”
熊代闻言眉眼间的神色更加柔和爱怜,爱重的拍拍她的背,下巴抵在她的发间,轻声细语,可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眼神却阴鸷非常,像是跃跃欲试的凶兽,强烈的反差让整个画面充满了诡异和危险,“无妨,他们有大事要忙,顾及不到我们了。”
“那就好……”
许久女子轻不可闻的声音才幽幽传来。
房门外的阳光正好,是接连几日以来最好的天气,可是云销雨霁转瞬间,就是浩瀚晴空又藏了多少风云诡谲呢?
厌胜前脚刚跨进家门就感觉一股异样的气息,有些危险,不怪他多心,刚被君侯那样试探虽然面上不显,可是心里早如惊弓之鸟。
君侯话里话外皆是试探,只是碍于他一直以来忠君爱国的原因才留了颜面,可是直觉告诉他君侯一定知道了什么,不然也不会由此一问。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从王宫出来的,一路上左边一个小人儿告诉他君上只是闲话家常,说说而已,不必当真。
右边的小人儿疾言厉色的说道,厌胜事到如今你难道还要粉饰太平不成,君上向来心思缜密从不做无的放矢之事,切莫因为那个顽劣的女儿害了家族。
就这样一路上两个声音交替的在耳边回荡,一时间也分不清到底哪个声音占了上风,可是心里没由得不安,本想着回家好好筹谋一番,可是……
“夫人你这是做什么呢?”
厌胜看着夫人坐在软榻上看着窗外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阳光透过窗棂印在她的侧脸让厌胜看不清她的神色,但是凭直觉厌胜可以感觉到夫人身上的那股不安与焦虑。
厌胜按着自己心中的思绪状似不经心一般大步流星的走进屋内,解开披风挂在架子上,一边还笑说道:“今年的天气可要比往年冷得多,你身子弱要是出去可要多穿几件衣服……”
直到厌胜坐到软榻上厌夫人还没有转身看他,厌胜眼皮一跳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还未等他探查分明就听女人冷冷的说道:“你是不是事有什么瞒着我?”
厌胜剑眉紧蹙,可是还是淡定的轻笑道:“夫人这是听了谁家的是非,多想了些什么。”
厌夫人抿抿唇,默默侧头看他,“我问你,我的狄云到底去了哪?”
“你是不是早知道了什么。”
厌胜愣愣的看着夫人,有些无从开口,沉默了半晌,斟酌着开口道:“夫人,为夫不知,那孩子四处云游我也不知她到底在哪,但是已经派人出去寻她了,相信不日就会有结果。”
“你且耐心等等,好么。”
厌胜现在心里真是想要将这逆女亲自抓回来,好好施家法,这个逆女实在是被他们宠坏了,胆大包天!
可是即便心里再怎么骂这逆女,面上还不能表露分毫,毕竟夫人的身子不好,刚一入冬就生了一场大病,这才刚见爽利情绪大起大伏可是不好。
于是耐着性子轻声安抚,“夫人莫要担忧,为夫定不会让咱们的女儿落入险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