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澜汀
午后的幽澜汀,阳光像是一道带着彩色的云霞半现半隐间笼罩着这座水上明珠。
池中的水清澈见底,隐约间还能听见流水潺潺,走在短短的栈桥上居高临下看着粼粼波面宛若月华戏水,偶尔间还有几尾调皮的游鱼在其间欢快穿梭。
岸边种着不应季的花卉,看样子就是在暖房中培育好的。
期间最美的天竺牡丹最为耀眼,若蓝色妖姬一般于这异乡中盛放。
凌聪深深呼吸了一口这充满花香的空气顿时心旷神怡,不愧是父亲专门修整的地方,奢华中透着一股灵气,一阵清风袭来吹散了垂挂在围栏上的轻纱,雪青色的轻纱顺着风像是在半空中盛开的醉芙蓉,似真似幻,让人不知不觉间就沉醉那个旖旎的梦中。
水的氤氲让空气中的花香更加醉人了。
凌聪就这样站在桥上与对岸上那藏着娇花的琼台隔岸相望,没人看的清他的神情,身边的小厮有些担心,看着少爷这不声不响的就溜达到这幽澜汀了,一颗心都被吊起来了,这要是让相爷知道还不得又把他跟少爷丢回庄子上!
虽说庄子比起相府也不差,不仅不差还多了一丝田园的闲适,可是那也不行啊,他们少爷堂堂的相府嫡公子,这不清不楚的被扔到外面生活哪像话去。
回头外面的人还指不定怎么议论他们公子呢!
“公子……嗯,您这……”
“你这嘴里含冰疙瘩了,吞吞吐吐的。”凌聪没有转身可是说出来的语气就像是冰湖里的水,冻得人浑身哆嗦。
小厮这也是左右为难,自家公子实在是太叛逆了,这个性子就是个十头牛拽不回来的犟脾气,可公子要是脑子一热冲撞了那个什么澜姑娘老爷还不得吃了他俩。
做下人的首先就是长了一双好眼神,就算没见着那澜姑娘过得如何也能猜的八九不离十,这位姑娘得了运道,承了他们公子的东风入了他们相爷的眼。
相爷这人别看在外面名声不怎么样,可是相府里伺候的下人那个不知这个权倾朝野的大奸臣最是克己复礼之人。
后院里的那些女人根本就是摆设,相爷虽然不薄待她们但是只有她们自己知道相爷那是片叶不沾身。
想不到啊,本以为相爷得清心寡欲一辈子了,谁料这半截还遇见个真爱?
可别搞笑了,他们家相爷有黑心有狡诈还有那副清风霁月的皮囊,就是没有真心。
就算有也都给了公子,女人与他们相爷来说就是麻烦,以前他不是没见过相爷跟那帮大人们声色犬马的样子,看着荒唐,可是这荒唐里有几分真就只有相爷自己知道了。
这样的人说好听点是理智,说的明白一些就是凉薄,他的眼中只看得到自己,只看得见自己所爱的人,除此之外可以说目空一切。
就是这样的人,如今却给了一个风尘女子一个安稳的避风港,可以免她饥寒,护她孤苦,予她时光静好。
这一切正常吗?
小厮在心里作何想凌聪是不知道,可是这些又何尝不是凌聪的困惑,他最初也只是将这沧澜当做一个转移视线的靶子,虽然里面有利用,可是那份欣赏却也是真的,不过杂质太多,所谓的倾心求娶不过也是为了保全相府的一盘棋,而她就是自己这棋盘上的一粒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