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大晚上的不睡觉,约一个‘看不顺眼的人’来废弃的封闭内室,最后什么都没做?只是搭建了一个学习平台?
他说那话的时候,怎么也不先问问自己,看他自己信不信?
林鹿不再看他,只上下打量着虞开澄——说不定他狡猾着,把伤口弄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呢。
静默的空气里弥散着尴尬,这件事本不用如此焦着。
“林鹿。”他说。
“怎么?”
覃三川眼神暗了暗:“我还不肖拿这种谎言来骗你。”
这件事她也才开始了解,但她因为某些定论与偏见,毫不在意地把胡乱的猜想定为属实的依据。
她用那放肆又囫囵的想象,编织出‘有理有据’的剧情,最后错怪于他。
他孤傲极了,但语调里好像有她不确定的委屈。
心脏又开始紧缩,悲伤从里面爬出,林鹿知道,又是那个奇怪的‘灵魂’在作怪。
林鹿稳下心绪,视线探向虞开澄,后者虽然神情古怪,但还是在肯定地点头。
这里面的事情到底如何,最清楚的,莫过于当事人。
林鹿偏偏头,“对不起啊,错怪你了。”
不过是认个错的事,她从来知错就改,所以语气也颇为诚恳。
覃三川没有开腔,只是表情有所松懈。
魔头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可真好操控,林鹿心里很是高兴。
虽然其间沾了不少楼逸井的光,但前人栽树,后人不乘凉不就浪费了嘛!
本着节约的原则,林鹿从兜里拿了几颗糖出来,递给覃三川,“我请你吃糖?你就别生我气了嘛......”
覃三川的手自然垂下,袖口并没有无风自动,他也没有要接过糖果的意思。
开玩笑,这不好吃的东西,谁要?
林鹿对此也不恼,只继续低声讨好:“对不住嘛,你别生我气啦......”
小姑娘的声音在刻意为之下,是如此地缠绵低软。
似耳边细语,似撒娇,似蜜糖。
覃三川脑袋上好像幻化了两个小人儿,正在为自己的观点争得喋喋不休。
‘要知道,蜜糖总是譬如砒霜,你可别上那个当!这件事,咱完全可以得寸进尺!’
‘可楼逸井本就不容易主动理你,倘若你恃宠而骄过了火,她转身就走,那可就真是喜极而悲了。’
‘你懂什么?有分有合的感情才是上上佳!’它飞下覃三川的脑袋,停在他眼前,继续道:‘再说了,那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大不了明天咱陪你去买,到时候想要多少就有多少,还都是甜腻的模样。不仅如此,咱还可以......’
小黑还没有说完,就被覃三川一巴掌呼了开。
小白幸灾乐祸:‘叫你挡他看人的视线,活该。’
覃三川迟疑了一下,到底是抬起了手。
指尖轻触林鹿的手心,他拾了一颗橙色的糖。原因无它,闭眼乱挑的一个。
林鹿瞄了眼覃三川手里的糖,恰恰触及,便下意识想笑,好不容易才忍住。
起初,林鹿不自在地想要挽救,让覃三川挑其他颜色的糖。可话还没说出口,她也只是抬了抬手,就看见覃三川已经把糖果放入了口袋。
她看他心意已决,无法,只能随他去。
就他这抵触的态度,说不定也不会吃,那他怎么高兴怎么来吧......即便青桔味的话梅糖,是所有糖里面‘最有味道’的糖......
眉尖忍不住上扬,她悄声评价:这魔头除了情绪不太稳定之外,倒是好哄。
林鹿安抚好了覃三川,又转身把手朝向虞开澄:“尝尝,还挺好吃的,和其他的糖不太一样。”
林鹿的脸还带有伤,夏阳浸了白雪,竟不显违和。
虞开澄低眉,想了想,最后还是抬起了手,挑挑拣拣地,拿了颗粉色的糖。
林鹿本是想把手里的全给她,当做今晚‘受到惊吓’的歉礼。可虞开澄只挑走了一颗,她虽然有些遗憾,但也只好作罢。
林鹿看了眼虞开澄捏在手指间的糖,下意识开口:“挺好的,这种挺适合你们新手的。”
覃三川本就一直注意着这边,闻言,抬头看了林鹿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