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处流放到北疆,死是死不了的,顶多累些苦些。
他们都是年轻人,不像随他来的管事丁老头,老爷子可是死在了流放的路上。
本来黎姨娘是想给他一个得用的管事,谁料老爷子却没能挺过去。
想必原主在流放的路上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否则不可能把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折磨至死。
而且周疏宁刚穿过来的时候,原主烧了好几天,想必也是一路流放折磨的。
仅仅是给他们多加一副镣铐,可以说是便宜他们了。
周家众人除了黎姨娘和周疏安全都哭天抢地,周疏宁却视若无睹,直接扶着黎姨娘带着周疏安上了马车。
与此同时,苍翠掩映的山林里,原著女主周疏窈也收到了来自父母的信。
周疏窈一脸空白的喃喃念道:“不……这不可能,怎会如此?父亲乃读书人出身,怎么可能会被流放?”
旁边的俩丫鬟不敢说话,平日里向来机灵的桃红也仿佛被锯了嘴的葫芦。
前来送信的老婆子叹了口气,宽慰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小姐了。上次大昭狱的事,被圣上怪罪,说咱们老爷失德失贤,惘为读书人。但小姐也别过于担忧,虽是流放,却仍有翻身的机会。只是小姐千万谨记,万万不能再以周疏窈的身份活在这世上了。”
周疏窈满脸的惊惧,问道:“什么意思?如今我连自己的闺名都用不得了?”
老婆子摇头道:“小姐当初不愿去流放,如今又有什么办法?从你让庶弟代替你的时候起,周疏窈这个名字便易主了。”
周疏窈的眼泪终于忍不住的流了下来:“让我去流放,跟让我去送死有什么区别啊?去了北疆,我一个弱女子,还有命活吗?”
老婆子心想那周疏宁虽是男子,却是以女子身份过去了,非但活的好好的,还混的风生水起。
如今连皇上太后都对他赏识有加,翻身指日可待。
只是他傻,宁愿以自己回京的机会换取太子同党的大赦,那太子同党与他又有何干系?
老婆子不好说别人的不是,只道:“小姐啊,如今已是残局,再抱怨已无回天之力。老爷夫人叮嘱小姐改头换面,尽量不要再在京城出现。待他日别人淡忘了你的模样,再现身时只道你与那太子妃长的相像便罢。我找吴太爷给小姐做了新藉,往后你只道是江南来的,这里咱们也住不得了,明日便要启程前往江南。”
如今家道中落,周疏窈只得点头认命,由着吴家的安排动身前往江南寄住。
周疏宁这边经过半个多月的徒步,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北疆流放地。
看着地上东倒西歪的周家人,周疏宁一脸调侃道:“哟,大家的体能看着不错啊,走到这里竟然也没病倒。唉,当初我到了可是大病一场呢。烧了三天三夜,差点人没了。”
后面的黎姨娘每每听到周疏宁这么说,都是一阵心如刀割。
她拉着周疏安暗自垂泪:“想不到你哥哥当初受了那么多委屈,他却什么都不肯说,自己一个人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