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疏宁和长孙清明立即分开,便见金虎匆忙跑了进来,手上拿着一件姜放的衣服,正是之前周疏宁担心他夜里放哨会冷,让黎夫人给他做的加厚棉氅。
周疏宁上前问道:“怎么回事?细说一下!”
金虎很显然是跑着前来报信的,喘的上气不接下气道:“昨夜刚好是姜千户带领手下巡夜,一夜平静,直到天快亮时,换岗的边军才发现昨夜巡夜的众人全都不见了,包括姜千户。”
周疏宁的眉心紧皱起来,转身便要往边境上跑。
长孙清明一吹口哨唤来了照夜白,翻身上马,并将周疏宁拉到了马上。
灯下黑见状汪汪叫了两声,也扬起四爪跟着跑在了后面。
颠簸的马上,长孙清明看到周疏宁竟有些微微发抖,说道:“别担心,姜放吉人自有天相,他不会有事的。”
周疏宁却仍然放不下心来:“前几次出事的人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们没有一个回来的,你觉得姜放能回来吗?”
吉人自有天相这种事,周疏宁是从来不信的,他只相信事在人为。
不论什么人,失踪的黄金七十二小时,如果人找不回来,基本上是不可能找回来了。
所以他要立即赶过去,希望对方能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可是这件事真的太诡异了,几十个人凭空消失,怎么做到的?
难道真像长孙清明说的那样,这世间有鬼不成?
长孙清明道:“我知道你担心,但我们必须保持冷静,否则不是正中别人下怀?”
周疏宁深吸一口气,眼泪却滑了下来:“你不懂,我初来北疆时,所有人都对我横眉冷对。唯有姜放,不嫌弃我戴罪之身,不怪我害他们一家跟着流放。甚至顶着别人不理解的目光,哪怕我一再拒绝他的示爱也不曾有过任何抱怨。每月发饷,便第一个把钱给我送过来。要么买粮买肉,要么买衣赠药。他对我来说不光是弟弟,也是不光是一个恋慕者,我已经把他当成家人了。”
长孙清明十分理解他的感受,人于微时的感情最珍贵,更何况姜放确实是这世间难得的至纯至真的少年郎。
两人加快了骑马的速度,赶来西大营时,曹将军已经在现场了。
他见周疏宁和长孙清明来了,立即上前拱了拱手:“世子,县主,我便不多说废话了。那处便是姜千户巡夜的城墙,二位可以去查看一下。”
周疏宁和长孙清明点了点头,一起上了城墙,灯下黑也跟着跑了上去。
那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城墙,没有打斗痕迹,也没有任何人为的破坏,几十个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周疏宁看着那座城墙,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莫名其妙的消失。
就如人间蒸发一般,一丝线索都没留下。
突然灯下黑的叫声传来,周疏宁转身朝它的方向跑过去,顺着灯下黑叫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城墙下方有一枚束发的竹簪。
周疏宁立即跑下城墙,捡起那枚竹簪,上面传来若有似无的竹香味,是姜放的。
因为普通人用的洗头粉只是皂角香,周疏宁给亲朋好友的全是加了秋月诗所调的香味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