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疏宁和长孙清明互看了一眼,两人便同时抬脚,走进了夏皇后生前所居的正殿。
里面果然是疯婆婆,她正在殿中焚烧青蒿祭祀,祭桌上还摆了她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牲畜和家禽。
一个人如果在某个人去世的前几年每年都来祭祀,我们可以说他们情感深厚。
如果那人去了十几年,仍然十几年如一日的祭奠她,单单这份心意便是难得的。
周疏宁上前,拿了三柱香,点燃后祭拜了一下,插到了供桌的香炉上。
长孙清明亦然,将那三柱香插到了周疏宁旁边,仿佛在向母亲宣告他们的关系。
疯婆婆一张苍老的脸上露出几分欣慰,问道:“殿下此行凶险,但总算不负小姐护佑,平安回来了。”
长孙清明看向疯婆婆,语气里也尽是尊重:“让您忧心了,好在不虚此行,我也算探查到一些无干紧要的事实。”
疯婆婆已经盘腿坐回了蒲团上,一边燔烧柴木一边开口道:“殿下能有心去探查过往,便已经是往前走了一大步。怕只怕过往被掩埋,活着的人无关痛痒的活下去,死去的人永远被埋在苦难里。”
周疏宁知道疯婆婆心口有执念,便问道:“婆婆,当年的事,您都知道多少?”
疯婆婆的声调变的幽沉起来:“我是小姐从娘家带出来的老人,又是皇后娘娘的贴身管事,所有她知道的,便是我知道的。”
长孙清明微微愕然,问道:“婆婆既然都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疯婆婆摇了摇头:“殿下年幼,告诉了你又如何?如果殿下不经风雨,未曾成长起来,我说了便等于是害了殿下。这非小姐所愿,也非伶奴所愿。”
原来疯婆婆的名字叫伶奴,伶人在古代是戏子的意思,难道疯婆婆是唱戏的?
疯婆婆抬头看向长孙清明,又看了一眼周疏宁,才开口道:“宫里的人都道我是小姐面前的红人,不知道我是怎么被小姐从鬼门关劫回来的。伶奴伶奴,是下贱里的下贱胚子。戏院里伺候戏子的奴婢,是不会有人当人看的。又因年龄渐长,有几分姿色出挑于常人,便被有心之人觊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