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雪飘万里。
北方极寒之地,素来难见活物。
但寒冷也令这里的冰雪之下埋藏着无尽的财富。
山藏都城。
雪白世界里,一座若隐若现的湛蓝色都城。
强大的力场阻挡住风雪的侵袭,偶尔力场墙转变为深红色,剧烈的震颤将附着的雪块震成粉末。
透过力场墙,能够看到许多人影如同蚂蚁般来来往往。
他们的目标,是位于中央位置的一座古老庄园。
欧式风格的古老庄园占地广大,蔷薇花盛开的花墙,精心修剪的树雕,平坦绿茵上点缀着花坛,巨大的圆形瀑布中央,一座金山向外喷洒着金币。
货真价实的金山。
真材实料的金币。
今天,是山藏都城的主人,北方矿主举办的祭灵庆典。
陆陆续续有飞船破开狂暴的风雪,从力场专门预留的通道进入山藏都城。
都是来为北方矿主庆贺的。
正午时分。
无数的烟花被点燃,争先恐后地飞入空中,绽放出盛大的烟火。
宛若星河流动,璀璨如火。
数不清的人抬头望着这一幕,开始鼓掌,随后,数千发礼弹接连出膛,震耳欲聋,在高空形成一片连绵的白色山峦。
黄金宝石乐队开始演奏。
依旧是字面意思,每一件乐器都是黄金铸造,宝石镶嵌。
没把子力气都抢不走。
宾客分列两旁,望着缓缓走来的一队人,目光灼灼。
那是北方矿主及其嫡系属下。
队伍最前位,是一名光艳四方的女子。
右边短发如同刀削斧砍,凌乱中带着霸气。
左边长发柔软披肩,露出宛若天人的惊艳面容。
她神情慵懒,眼眸半睁半闭,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似乎对谁都在笑,又似乎对谁都不在意。
身穿淡蓝色的低胸宽袍,遮掩了曼妙的身姿,却外放着惊人的魅力。
雪白饱满,颤颤巍巍。
她的手中捧着一个精雕细琢的玉盘,上面放着两件事物。
一条碧玉雕刻的双头蛇,两个蛇头高高昂起,但下半部分的蛇身和蛇尾却嵌在一块金属矿石中。
一根火红的血玉烟嘴。
捧着这两件事物,女子进入祭灵大殿内。
“砰!”
大殿之门关闭,数千宾客都站在外面等待。
城外的天空被风雪填满。
突然一声宛若天雷的声响,天地间留出一片空白。
一道黑色身影骤然出现。
他高束马尾,身穿黑色铠甲,手持三指宽的黑色长剑,静静地站在半空,望着下方的山藏都城。
下一刻,他手中黑色长剑起式,锋锐的剑尖指向厚重的力场——
“正神十三式,贰!”
奇怪的嗡鸣声响起,数不清的流光向着剑锋汇聚,他引导着手中黑色长剑,望着力场墙的某处,全力挥了出去!
“嗡——”
一道刺眼的剑罡自剑锋爆出,瞬间化作一道巨大的弧形闪光,狠狠劈在力场墙上!
收剑,屏息,他等待着。
咔嚓!
一道裂痕在眼前出现,随后更多的裂痕宛若蜘蛛网般密集出现,飞快地覆盖住整座都城。
轰!
在人们尚未反应过来时,整座力场墙瞬间破碎。
无数湛蓝色的碎片掉落,随后化作晶莹的蓝色粉末。
狂暴的风雪顿时灌入,北方的极寒谁也不惯着,将猝不及防的人们冻成了狗。
寒风呼啸,蔷薇花结成了冰坨,绿茵变白带,人们四散奔逃,试图寻找抵挡风雪的地方。
祭灵大殿。
大殿里有个内殿,只能女子一人进入。
捧着玉盘缓步进入内殿后,外面有人将殿门关闭。
轰隆——
女子随手将玉盘扔在长桌上,手伸进怀里一阵摸索,很快拿出一包香烟。
玉盘上的血玉烟嘴飞快叼起,香烟点上,女子惬意地眯着眼睛,吞云吐雾。
双手环胸,沉甸甸的。
碧玉双头蛇的雕像咕噜噜在玉盘上滚了两圈,突然双头蛇的眼睛动了。
“蒋千斤,我们是祖宗,轻点砸啊!”
“完了,我腰疼,是不是要断?”
“你个长虫哪儿来的腰,不对,你脖子底下都是腰!”
“真的?那我背背佳背哪儿……”
两个蛇头的眼睛闪烁着,轮番说着话。
蒋千斤颇为头疼地挠着头皮,随手把双头蛇扶正:
“俩祖宗,别说话,让人听到了不好。”
“这还没到春天呢,你俩怎么醒了?”
“有交配的欲望吗?”
俩蛇头,一个变成红色,一个变成黑色:
“这,瞎说什么呢,大冬天怪冷的……”
“哼,被欲望支配的生物,不配有未来!”
女子深以为然地点头:
“对,不交配,哪儿来的未来?”
“那你俩醒过来干嘛?”
俩蛇头面面相觑,摇头道:
“不知道。”
“没想到。”
“就这么醒了。”
“醒了睡不着。”
蒋千斤无所谓:
“醒就醒了吧,你们自己找个地方待着,嗯,实在不行我让人给你们挖一窝小母蛇回来,毕竟睡了那么久,解解馋吧。”
俩蛇头狂点:
“甚好!”
砰砰砰!
外面有人敲响内殿的门,蒋千斤脑袋一偏,神色不耐:
“什么事!”
外面声音焦急:
“矿主,砸场子的人来了!”
“他打破了力场墙,山藏都城现在被暴风侵袭,他找到这里了!”
蒋千斤眉头一皱,有些恍然:
“哦,是不是紧急报告上说的,砸了十几个矿场的人?”
“应该就是他!”
“嗯,一直忙着祭灵大典,没有顾得上……”
内殿的上方有一扇小窗,蒋千斤的身形飘起,一步步走到小窗前,推开窗户,她望向窗外。
寒冷的风灌进来,吹起她半边长发。
抬眼望去,保护都城的力场墙已经消失,数不清的建筑消失在狂暴的风雪当中,有很多人影哆哆嗦嗦就近找着地方躲避。
“啊,乱糟糟的……”
蒋千斤慵懒地倚靠着窗边,目光在四下上方不断搜寻。
很快,天空中的一点黑色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眯着眼睛,轻轻吐出一口烟。
那口烟轻飘飘的,却无惧任何的风雪,穿透冰寒之后,出现在黑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