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萝翠竹,山石点缀,风动一曲悠扬之声,晦心居切有雅致,粲然可观。
玉簪珠花,锦绣绫罗,冯忆荷婉颜清笑而来,简单行了平礼。
“皇兄,我又来了。”
宁奉哲锦袍更衣,正好从里屋走了出来,听她称呼一声皇兄,立即蹙眉,正色提醒。
“你的公主身份是机密,怎能随意宣之于口?”
“深怕别人不知道当年,父皇趁乱,换走了冯氏夫妇的孩子吗?”
冯忆荷环顾四下,闲然落座。
“这不是没有外人嘛,连文嘉都不在。”
“我知晓皇兄,平时不喜身边留人伺候,连洗漱更衣,都是自己辛劳。”
“话说回来,皇兄仿效湘竹苑的待遇,誓与你的溪儿患难与共,果真只是虚情假意吗?”
宁奉哲落眸敏锐,不苟言笑。
“你的话太多了,不该问的,无需废话。”
“我又非林暮,若要打探心意,你怕是去错地方了吧?”
冯忆荷欣然回笑。
“是。”
“若非皇兄提醒,我差点浑忘。暮哥哥几番防我,令我束手无策,还未多谢皇兄帮忙安排线人,令我探知他的旧事。”
说着,起身一礼。
“荷儿恩谢皇兄了。”
谢罢,注意到他的宽袖锦袍,正是入宫的衣裳规制,她微微一惊。
“皇兄这是……奉召入宫?”
宁奉哲行至衣架,取下一枚玉佩,镜前比了一下,系于腰间。
“并未奉召,是我入宫求见。”
“这几日,你来商量对策,我只怕误了宫里的事。万一皇叔趁机做些什么、令父皇再度生疑,我岂非又是措手不及?”
“对了,你怎么又来了?”
“行刺帝瑾王之计,不是都商量好了吗?”
冯忆荷吞吞吐吐,微有一丝沉吟。
“嗯……我……”
“应该还有细节,没有完善妥当吧?”
宁奉哲眉心渐疑,转身侧目,忌然而视。
“什么细节?”
冯忆荷很快想到了说辞。
“比如……”
话音未落,直接被宁奉哲打断。
“你借口商量对策,其实在帮林暮拖住我?”
冯忆荷急忙摆手。
“不是的、不是的,皇兄明鉴。”
“商量对策,是真的,待时机成熟,便禀报父皇,你我一同实施。”
“真的是真的!”
宁奉哲疑忌眸色,覆上一丝怒意。
“商量对策是真,声东击西也是真,你被情所扰,每每倒戈算计于我,岂有此理?”
冯忆荷努了努嘴。
“你还不是一个样?”
“你我二人,谁也说不得谁。”
宁奉哲赫然加怒。
“你说什么?”
冯忆荷漫不经心地走了过去,不知不觉间,已经拦住了他的去路。
“我没说什么,你是兄,我是妹,唯有兄长管教妹妹,我不敢说你什么。”
“只求皇兄一事,你等到父皇传召的时候,再入宫,好不好?”
宁奉哲正容厉色地提醒。
“切莫忘了,你不是高府的人,心向父皇,怎能如此算计于内?”
“林暮对你没有多余的情意,唯有利用。”
冯忆荷收起悦色,怒颜相对。
“那她呢?”
“她对你,有一分真意吗?”
“不仅阻拦父皇的大事,还倒戈投靠帝瑾王,你为何不舍得杀了她?”
宁奉哲移目他处,语气漠然。
“那是我的事。”
“我没有借此谋算于你,岂由你来多管闲事?”
说着,威吓一分,转而质问。
“说,他们用了什么计策?”
冯忆荷执拗起来。
“我不说。”
宁奉哲冲冠怒意,倾落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