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整理仪态,撑起一个礼貌微笑,走进慕棠居前厅。
听见他的脚步声,小伏子立即放下手中茶杯,起身笑迎两步,主动问好。
“小林大人安好。”
同为正四品之职,林暮颔首平礼。
“伏公公安好。”
知晓接下来所说之事,他人听不得,林暮吩咐奉茶侍女退下,继而说起正事。
“有劳伏公公登门催促,怪我贪懒,晨起太迟,现已洗漱完毕,这便赶去独上西楼。”
小伏子示意一同入座,习惯谄媚堆笑。
“何有贪懒一说?小林大人起迟,实乃明智之举。”
听有停顿,林暮配合一问。
“这话从何说起?”
小伏子唇抹糖蜜,时时不忘阿谀奉承。
“是这样的,昨夜事至半途,大公子忽然后悔,亲送高大人回府,分毫没有失礼。皇上闻言,感深肺腑,声声赞扬大公子为人正直,我等皆是由心拜服!”
提及皇上,他向皇宫方向拱手一礼,继而回眸林暮,晴空而笑,悦容亲切。
“小林大人倘若准时晨起,已然启程,反倒徒劳一场,故此我言,实乃明智。”
林暮曲意逢迎,听似披肝沥胆。
“高评端人正士,庄大人当之无愧。由此,不得不钦佩我主,慧眼识珠,早年便识庄大人,乃是不磷不缁之贤才,特意养在身边教诲。”
小伏子明确传达圣意,以正圣上威名。
“皇上明言,先前同意此事,正是为了考验大公子。而今亲眼得见大公子品行高洁,终不空费圣上训格之言,数年孜孜不倦,皇上深感欣慰。”
林暮看破不点破,极尽恭维之词,谦谦有礼。
“皇上浩然正气,足见明君之德;哪怕事无考验,亦是理所应当。以庄大人之贤,换作任何一个毫无亲缘之人,都会为之所动、倍加疼惜,圣上纵有此心,当属人之常情。”
小伏子双眸莹着心服,笑容可掬美誉。
“小林大人辩口利辞,奴才甘拜下风。”
林暮惭愧一笑。
“伏公公言重,在下愧不敢当。”
小伏子面色稍稍严肃,说回正事。
“大公子上达圣听,情愿放下身段求爱,到时,假使有了结果,还请小林大人协同相助。”
林暮明白他的意思,虚言应允。
“理当取消婚约,圆成庄大人高情。”
小伏子不吝赞许。
“小林大人深明大义。”
林暮敬茶一杯,以抒喜悦之情。
“伏公公谬赞。”
小伏子举起茶杯,表意同饮。
林暮温然一笑,与他同时啜茶一口。
饮罢,小伏子随即起身告辞。
“宫里还有事务,我不便多留,下次若有机会,再与小林大人促膝长谈。”
林暮跟随起身,礼敬有加。
“自当恭送,伏公公请。”
小伏子连连摆手,未有一分失礼。
“小林大人客气,留步留步。”
一阵鸟鸣,打破庄府幽悰居的宁静。
枝叶靡靡,芳草芊芊,曙光穿过薄云,洒落幽悰居庭院,雍常行步匆匆路过,来到庄玮卧房。
庄玮洗漱方罢,随意选了一件绛紫锦袍,由侍人左右伺候,穿戴整齐。
这时,雍常敲门走进,恭然禀报。
“按着公子的吩咐,奴才已然恭迎冯大人,入座前厅。”
庄玮怫然还余不悦,脸上不见一丝笑容。
“嗯,我这就过去。”
话罢,他走出卧房,来到前厅。
饶有默契,他没有心情问好,她也没有离开座位,就这样,直入正题。
冯忆荷婉然浅笑,明晰丝丝轻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