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酌与阮溱在长公主府一待就是半天。
主要是阮溱听容夕属说她在军营的趣事,容酌则坐在一旁静静陪着她们二人。
容璨再度回来时神情正常,看不出一点先前的异样。
张罗着留了容酌与阮溱用了晚膳才放他们离开。
回去的马车上,阮溱靠在容酌肩头,向他询问容璨当时的异样。
“是因为阿姐所描述的人,姑母认识,所以她才会失手将碗摔碎吗?”
她素来敏锐,想到桑蘅妩以前与她说的有关容璨的往事,大胆猜测道:“是驸马吗?”
容酌轻轻捏了捏阮溱脸上的软肉,“溱溱真聪明,确是姑父。”
阮溱闻言直起了身子,眼里带上了惊讶,“不是说……”
那人已经离世了吗?
也正是因为他的离世,造成了容璨与容夕属如今的隔阂。
容酌摇头,“姑父没有死,救了阿姐的人也很有可能是他。”
“至于为何他这么多年都没有出现,我还没有找到原因。”
阮溱细眉微蹙。
不管驸马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开,如今回来救了容夕属又不现身。
但不可否认,他已经对容璨和容夕属造成了很多的伤害。
尤其是容夕属。
“如果……如果驸马回来了,阿姐会怎样?”
容酌没有说话。
其实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容夕属会用什么态度去对待这位父亲。
曾经她对他只有怀念,可是由于他所谓的死去给她带去了太多的痛苦,那份怀念渐渐变成了埋怨。
虽然这样十分的不理智,可是情绪有时往往很难控制。
那人又是容夕属的亲生父亲,感情就会更加的复杂。
容璨定会十分欣喜,可容夕属就不一定了。
“什么驸马,溱溱也该叫姑父的。”容酌伸手抱过阮溱,捏了捏她的鼻子,“我已经让人在大殷境内探查姑父的足迹。”
“不管如何,他能够回来,局面总不会比当年更差了。”
时间,总能抚平一切。
就算容夕属有怨,容酌相信那个男人定能让容夕属将这口气吐出来。
说实话,阮溱确实很好奇让容璨念了十八年,令桑蘅妩和容琅都赞不绝口的男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想知道,就只能等他出现了。
将这事暂且放下,阮溱十分自然地环住容酌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肩上,语气困倦,“阿酌,快到了吗?”
容酌掀开窗帘看了一眼,随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脊背,柔声道:“快了,溱溱困了就先睡吧。”
“嗯……”
虽是这样说,阮溱也只是蔫蔫地靠在容酌身上。
等到回了云拂院,洗漱完了,被容酌放到床榻上后才安然入睡。
她最近总是容易困倦,症状与以往快要入冬时差不多。
身上怠懒,精神不济。
只有一点是好的,她的心口不会时不时就泛疼。
今晚阮溱又做了一个久违的梦境。
梦境里还是那个被她称呼为阿娘的女子。
不同往日,这一次阮溱看清楚了女子的样貌。
如她想象中一般美,眉尾有一道小小的疤痕,像是一朵花。
望着她的眉眼是一片温柔与纵容。
天明,阮溱从睡梦中醒来,容酌还未醒。
她盯着床幔看了一会儿,内心有一股怅然若失。
她怎么就会忘了这么多东西呢?
阮溱想要起身,刚一动,容酌就醒了。
索性不起来了,阮溱直接往容酌怀里钻。
容酌宠溺地笑笑,揉了揉她的发,“不再睡一会儿?”
“不睡了。”阮溱摇头,随后眼里带上了笑意,“阿桃昨日说,她要给我们做早膳,我们不能起得太迟。”
“哦?阿桃这么厉害?”
“是啊,春安说她可聪明了,就和……”阮溱停了一下,眼神愈发的温柔,“就和秋绥一样。”
她连说这个名字的语气都是极尽轻柔的,还带着一丝淡淡的骄傲。
仍旧会难过,但是阮溱相信,秋绥从未离去,正如她所说,一直守护着自己。
所以阮溱从不避讳提及她。
容酌开始时担忧她会太难过,提到秋绥时总害怕她会情绪不稳,诱发自己的心疾。
日子久了,他才反发觉阮溱真的只是在单纯怀念着秋绥,也能够克制自己的情绪。
秋绥永远活在阮溱的心里。
“是嘛。”容酌抱住阮溱,“那我们就起来了,不好让阿桃等太久。”
“好。”
来到前厅,桌上果然摆满了各种各样泛着热气的早膳。
阿桃还小,她一个人做一桌早膳定然不可能,这其中还有春安的帮助。
不过她还是很厉害,春安说的她都能做好。
为了不让小姑娘失望,阮溱今日的早膳还多用了些,一边吃一边夸阿桃。
云拂院的众人瞬间就成了夸夸团,直把阿桃夸的小脸绯红。
阿桃特别喜欢阿离与阿槐,奈何前者就是个小傲娇,除了阮溱,容酌和幽以可以碰它,其它人都不可以。
阿槐还好,心情好了可以让别人摸一摸,也仅限于摸一摸。
它对阿桃比较宽容,允许她抱它。
这应当是同为幼崽的惺惺相惜吧。
用完早膳后,阮溱就牵着小姑娘去抱阿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