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上加身体上的双重折磨,让阮溱确实是累极,保持着被容酌怀抱的姿势,很快就睡了过去。
容酌不敢动她,怕一动让好不容易舒服一些的人儿又难受了起来,只在她面色显出不安时轻轻拍哄她。
怀里的人属实有些伤心,眼角还沁着水珠,哪怕是睡着都能看出她的委屈与伤心。
怎会突然如此难过呢?
容酌心疼地用指腹拭去阮溱的泪。
是他做得还不够吗?
为何他的溱溱还是会感到不安与害怕呢?
如果可以,容酌恨不得将阮溱放到自己的心窝里,最好两人能够一起用同一个脑子,随时随地知晓对方所思所想。
这样,容酌就能明白阮溱的不安来源何处,然后去将它掐断。
“溱溱,是不是又梦到什么了?告诉我好不好?”
容酌将下巴抵在阮溱的额角,似是一个人的低语。
没有人会回答他,这个问题注定落空。
……
柳家
柳家主亲自带路,将灵泽与木雪衣带到了柳少夫人的院落。
院落门前有很多守卫,进了院子,寝居外的小厮侍女更多,全都是些习武之人。
木雪衣稍落后灵泽一步,打量了一下院子,视线又在柳家主花白的头发上停了许久,在心里叹了口气。
短短一日不见,柳家主竟苍老了这么多,足以见到小孙女失踪的打击对他有多大。
柳家主与夫人膝下只一子,天资比不得父亲,对家里的生意也不是很感兴趣,醉心厨艺。
柳家主与夫人开明,孩子想要做什么都随便他去,也不强迫他接管家里的生意。
柳家少主也是个孝顺的,对父母极好,后与柳家少夫人一见钟情,求得了父母的同意后就将柳少夫人娶进了门。
柳少夫人出身普通,性子温婉,一手好刺绣,嫁过来后很得柳夫人的喜欢,纵使多年无所出,一家四口仍旧过得其乐融融。
无奈变故横生,柳家少主于半年前突染恶疾,寻医无果后遗憾离世。
彼时柳少夫人腹中的孩子尚未出世,成了遗腹子。
柳家这么大一个家,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柳家二老打起精神,将日子尽量和以前一样,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柳少夫人腹中的孩子身上。
不求这孩子能有多大出息,只盼她平平安安出生就好。
在所有人的期盼下,柳家小姐出生了。
她长得像极了她的父亲,这让失去爱子的柳家主夫妇,失去夫君的柳家少夫人一腔思念之情有了落脚的地方,将这孩子疼得和眼珠子似的。
眼看日子就要好过起来了,孩子却忽然失踪了。
还是在守卫诸多,众目睽睽之下不见的,找都没地找。
柳夫人和柳少夫人当场晕了过去,只剩柳家主一人苦苦支撑。
柳夫人醒来后还算冷静,柳少夫人就一直呆呆地躺在床上,望着床幔,像是失了智一般,怎么叫都不理人。
如果这个孩子找不回来了,柳家就此散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木雪衣正是知道这一点,加之城内这两日相似的事情发生的太多了,以她的能力无法解决,无奈写了求救信。
“神医,请!”
柳家主拱手请灵泽入内,“只求神医救救我那可怜的儿媳,莫要让她……”
老人的声音苍老疲惫,透着无尽的哀求,令灵泽喉咙有些发紧。
“您放心,我会治好柳少夫人的。”
木雪衣在一边扶着柳家主,轻声安慰,“柳叔,你放心,他是神医谷的谷主,定能将阿乔治好的。”
柳家主红着眼眶点了点头,殷切地注视着灵泽走进去的背影。
木雪衣没有跟着进去,她不会医术,进去也是添乱,只陪着柳家主坐在屋外。
“雪衣,你怎会认识神医谷的谷主?”
柳家主不是怀疑灵泽是神医谷谷主这事的真实性,只是觉得奇怪。
在他的印象中,木雪衣似乎没有怎么出过雁平城。
木雪衣神情一怔,片刻,释然道:“他是雪轻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