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了声，望着九方泠的眸底带着后怕与担忧。

万一出事了可怎么办？

阮溱不愿将这句话说出口。

九方泠是她的至交好友，若他出了什么事，她这辈子都将无法释怀。

何况这次入密陵，本就与九方泠无关。

若非是为了她，他不用来淌这水的。

谁也不知，密陵里究竟藏着什么。

可能是秘密，也可能是……丑闻。

她眼底的情绪毫不掩饰，深深印入九方泠的眼中，让他心底忽升歉疚。

“好，我答应阮阮，日后不会如此冲动。”

九方泠笑意温和，点点头。

其实他那时也不知是怎么了，只是心里有一道声音不断驱使着他去看看。

自从进入这处森林，他心里那些怪异的感觉越来越甚。

前世并没有听说过有关万俟古国密陵的事，他死在容酌前面，连容酌都不清楚，他就更不知道了。

“阿泠，不管如何，一定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好不好？”

阮溱轻声道，“我希望你……要为自己而活。”

她想让九方泠无论何时何地，一定要好好地保护好自己。

要为自己而活！

说这句话的阮溱与前世苍白虚弱，失去了所有生命力的阮溱重合，让九方泠的心忽然疼了起来。

遇到阮溱前，九方泠是为了替母亲洗刷一切委屈而活着，他要让所有欺辱他母亲与父亲之人付出代价！

遇到阮溱后，九方泠是为了阮溱而活。

他将阮溱看得比自己还要重，纵使无法与阮溱厮守，他也想竭尽所能的去保护她，给她能给的一切。

前世，为了能够让她多活几日，他甘愿舍去一身好不容易得来的功力，最终的结果不尽如意，他的阮阮还是离开了。

他在那个寒冷的冬夜永失所爱。

此后，他与容酌为了求一个未知的可能，奔波数年。

今生得以重来，九方泠所走的每一步还是如前世一般。

寻骨曾问他，这一切是否值得。

九方泠有些苦涩地低头笑笑，世间万事，哪有值得与否，只看是否愿意。

阮溱于他是经久寒冷岁月的一点暖，他无法触摸，却总想着靠近，哪怕就这样看看也好。

此情此景，九方泠忽然很想问阮溱一个问题，一个前世今生，他一直疑惑却从未开口询问过的问题。

“阮阮，如果你儿时没有先遇到容酌，先遇到的是我，会爱上我吗？”

他抬眼看着阮溱，眼底深处藏着一抹小心翼翼与期待。

被那双炽热的眼看着，阮溱沉默片刻，终是轻轻点了点头。

“会！”

如果她没有先遇到容酌，遇到的是九方泠，她想，她会喜欢上九方泠。

她曾经于梦中见过九方泠，度过了那属于她与九方泠的一年。

九方泠的爱炽热张扬，只是很遗憾，她先遇到了容酌。

爱啊，总是分先来后到的。

会！

只一个字，就让九方泠能够独自度过漫漫余生。

他的桃花眸蓦然红了一圈。

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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