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靠近密陵以后,阿离就安静得过分了。
一路走来,他大多数时间都是待在幽未的怀里,给众人指路,避开危险,一直都是兴致高昂的样子。
这时候只蔫蔫地蹲在幽未的肩头,眼睛就没从阮溱身上挪开过。
阮溱受不了它那委屈的眼神,将它从幽未手里抱了过来,放到了容酌怀里。
“你就与我们一道,不要乱跑知道吗?”
阮溱点了点阿离的鼻子,话语中含着笑意与宠溺。
“嗷!”
阿离欢快地叫唤了一声,蹭了蹭阮溱的手。
就这样,容酌一手牵着阮溱,一手抱着阿离往石门内走去。
刚一走进,就袭来一阵刺骨的凉意。
容酌早有准备,在门外就给阮溱披上了披风,此刻又用内力帮她挡着那些凉意,才不至于让阮溱因为一冷一热而产生不适。
为预防出现变故,只有几人手中拿着夜明珠指引道路。
大家都是习武之人,于黑暗中也能清晰视物,只阮溱无武功傍身,什么都看不见。
无虞走在容酌与阮溱身侧靠前的位置,手中的夜明珠发出柔和的亮光,让阮溱得以看清一旁的装饰与底下的路。
这条甬道不是很宽敞,都是两人并肩走着,留出了两侧靠近石壁的空隙。
阮溱一边走着,一边观察着。
只见两边的石壁上,每隔一米就会有一个凹陷,仔细一看,里面摆着的是一盏盏细长的灯。
灯是金色的,底托是一朵莲花的样子,自莲心延展而上的是一条细长的,用以支撑上首放置蜡烛的,同样的莲花托盘。
那莲花的花瓣看着锋利极了,想来指尖轻轻一碰,就会被刺到。
花瓣……
阮溱不自觉抚上心口的位置。
如花瓣一般锋利的刀刃似乎曾经毫不犹豫地刺到这里过一样。
那些莲花灯看上去美极了,在阮溱眼里,却无形之中带上了血的颜色。
她别过眼,不再看那些灯。
越往前走越冷,自进来开始,众人就敛声屏气的。
阿离已从容酌怀里跑到了阮溱的怀里,短短两天,它瘦了一圈,窝在阮溱怀里就只有小小的一只。
有阿离在,阮溱的身子也更加的暖和。
前方的人停了下来,想来是南荣沅渺令人休整。
“溱溱,来,喝点水。”
容酌搂着阮溱,自茯苓手中接过暖着的水,喂到阮溱嘴边。
待阮溱喝完以后,容酌用手背轻碰了一下她的额角。
他总担心她会发烧。
“溱溱,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阮溱正垂首与阿离玩,闻言抬头,“没有不舒服,阿酌放心。”
她的脸色虽仍旧带着苍白,气息听着还算平稳,被容酌握在手心的手也是暖的。
这一切都在昭示着,眼前人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的虚弱,与以前不一样了。
可尽管如此,眼前人常年孱弱的身子,也容不得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容酌低头,在阮溱的眼角落下珍视的一吻。
在他离开之际,阮溱快速亲了一下他的嘴角。
容酌神情微怔,见阮溱温柔地望向他,眼底尽是得逞的笑意。
凤眸蓦然漾开极致的柔情。
在两人之间的阿离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嗷?”
周边的所有莲花灯在顷刻间亮了起来,将整条甬道照着通亮。
方才是暗,这会儿却是极致的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