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溱将剩下的糖都给了万俟归荑,又与她说了几句话后就让她回到了南荣沅渺她们身边。
让她没想到的是,这孩子第一时间没有回去,反而中途拐去了暂时安置万俟彧的地方。
隔的有些远,阮溱听不清万俟归荑与万俟彧在说什么,只能看见万俟归荑将手中的糖塞给了万俟彧。
看来万俟归荑不讨厌万俟彧。
想想也是,被南荣月澜带走的这几日,若非万俟彧护着,以南荣月澜的心性,万俟归荑与钟离菱歌怎么可能只除了瘦了一些,一点没有缺胳膊少腿的。
万俟归荑是南荣沅渺的女儿,是她仇人的女儿,她可不是要好好折磨一番。
就像是对她一样。
周围安静了下来,阮溱的困意就重新席卷了上来。
容酌将她重新抱回到怀里,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睡吧。”
“嗯……”
阮溱是真的有些累了,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容酌拥着她,将她的披风理好,盖在她的身上,遮住了阮溱的侧脸。
等阮溱再次醒来时,茯苓等人已经在准备膳食了。
她养回了一些精神,遂起身,拉着容酌在这密室里走走看看。
说是密室,其实就像是一座大型的宫殿,与众不同的是,这里面生长着一棵极高的树。
它所在的位置是整座宫殿的最侧边,虽然很巨大,却不容易让人一眼就注意到。
它的枝干蜿蜒,其中点缀着树叶,一层又一层,一直往上,直到最顶端透出一丝光亮。
“这棵树可以连接到外面吗?”
阮溱来到树旁,抬头看去,看得脖子都有些酸疼了,也只能看到那一丝光亮,无法确定那光到底从何而来。
“可以的,它连接的地方是我们在外面看到的那座山顶部。”容酌立于阮溱身侧,回答着她的问题,骨节分明的手轻揉着她纤瘦的脖颈。
“傻溱溱,这么高怎么能够看到呢?脖子酸不酸?”
阮溱复抬头看了一眼,确实是看不清,诚实道:“有些酸。”
她就是……有些好奇而已。
等等,容酌刚才说什么了?
“你才傻呢。”阮溱偏头,抬手轻轻戳了一下容酌的侧脸,装作不悦道。
容酌低声笑道:“对,溱溱最聪明了,是我说错了。”
“不过下次不好抬头看那么久了,你会不舒服的。”
“嗯哼。”
阮溱满意地将视线重新放到面前的参天古树上。
她牵着容酌又往前走了几步。
先前没有凑近看不知道,一走近看,就能看到那些浅浅刻在枝干上的话语。
每一句话,似乎都含了一段极致柔情难忘的过往。
万俟蓁……
你到底怎么了?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处密陵,真是如记载所说,所有的一切都是出自你手吗?
还有这棵树,直达山顶,是否你曾经爬着它,离开过这里呢?
“扶笙……那是何人?”阮溱素白的指尖划过一个名字,心头闪过怪异的感觉,对着容酌有些疑惑地问道。
扶笙……
浮生宫……
是巧合吗?
“那是千年前,十九洲的一位洲主,亦是……”容酌顿了顿,“万俟蓁的爱人。”
不知当初发生了什么,但是从记载中的寥寥几笔可以看出两人之间刻骨铭心的爱意。
扶笙一直握着的那封信,还有如今,这树上刻满的扶笙二字。
容酌心口有些酸涩,不自觉抱紧了阮溱。
阮溱抿唇。
原来如此。
有情人并未终成眷属。
她一时失神,忘了收回覆在枝干上的手。
“嘶!”
阮溱眉心微蹙,指尖颤了颤。
一看,白皙的手上沁出了血珠。
容酌连忙将她的手拉过来,沉声道:“江篱!”
他怎会如此大意?
容酌先用手帕将阮溱的手包住,转而看向阮溱先前放着手的地方,没有丝毫的异样,看不出阮溱是被什么伤着的。
“主子,世子妃的伤口就是普通的划伤,用了药很快就能好。”
江篱看到那方手帕上隐隐的血迹时,心都颤抖了一下,赶忙给阮溱查看。
还好没有什么异常,没有毒也没有蛊,只是普通的划伤。
“没关系,就一点点小伤口,很快就会好的。”阮溱见容酌紧张的模样,用另一只手覆上容酌精致的侧脸,柔声劝道:“江篱都说了没有事的,放心!”
这真是很小很小的一道伤口,这样的划伤阮溱以前经常会有,她手上那些小小的疤就是这么来的,自然不在意。
可容酌不行,他见不得阮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受伤。
这会只小心翼翼地捧着阮溱的手,“我们不看了,先过去好不好?”
这棵树莫名有些奇怪。
在转身的那一刻,阮溱似有所感的回头,就见枝干下闪过一道隐约的亮光,再定神一看,却是什么都没有。
似乎树下有什么没有被人发现。
用了膳食后,容酌就命人四处寻找真正的密陵在何处。r
如果这处没有,那么最坏的结果就是去到南荣月澜的那边,与她们正面对上。
上天眷顾了他们,密陵就在这座宫殿,不幸的是,在找到密陵之前,南荣月澜带着人出现了。
时隔许久,阮溱再度见到了南荣月澜。
她真实的样子与裴氏有些不同,五官更显妖艳,和南荣沅渺有五分相似,不得不说,她是个极美的人。
那双与南荣沅渺如出一辙的狭长凤眸里布满了野心与冰冷,望着你的时候,就像是被一条蛇给盯上,狠毒而充满算计。
南荣月澜忽然出现,让阮溱有些恍惚。
在过去的很多个夜晚,这个女人都是她的噩梦。
“各位,许久未见,甚是想念啊!”
南荣月澜笑着扫视了一圈所有人,语气带着不屑与傲慢。
她身旁站着明绛,身后跟着数不尽的手下。
经过这一路的折损,她的手里竟还有如此多的人,足以想象她这些年到底养了多少人。
“南荣月澜!”
钟离婉恨恨地看向南荣月澜,咬牙切齿道:“你想做什么?!”
她一旁的南荣沅渺面无表情,却能够让人感受到她眼底藏着滔天之怒。
南荣月澜……
害她与阮溱骨肉分离的罪魁祸首!
她恶意地隐藏在暗处,看所有人按照她的计划与控制一步一步往前走,最终获得极致的痛苦。
而她就那样看着,把所有人耍的团团转。
“怎么,想通了,想来找死了?”
南荣沅渺当真恨极了南荣月澜,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也难消她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