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军叮咛了一些其他的,像是怎么为人处事,怎么在知青点和大家和睦相处。
王向北则恨铁不成钢地说反话激励她:“你就是太傻太笨,以后得离乔丽云那种小人远点,是凡这种人,只会图你的利用你的,不会对你半分真心,有一天你没用处了,看都不会看你一眼的,交朋友就要交实诚人,你再不长教训,以后还有得亏吃。”
王圆圆赶忙应承:“哥,你就放心吧,吃一堑长一智,我以后可不会再那么傻了。”
这次出发的火车是从沪市来的过路车,四九城是大站,停靠三十分钟。
时间倒是挺宽裕,不过赶早不赶晚,九点钟王爸就催促着出发了。
一家人提着行李拉开门。
还没迈脚儿,地板忽然刺啦一声,门口惊现一个被报纸包着的物事。
王妈挑眉,“啥东西?”
王向北一个箭步走上前,捡起纸包打开一看。
嚯嚯嚯,居然是一叠毛爷爷。
数了数,十五张,总共一百五十块钱!
四颗人头顷刻间凑上去。
纸条内容:“圆圆:已得知你下乡,这些钱先拿着用,我会来找你,等我。”
奇怪的是,底下没有落款人。
王妈朗读完,恍惚不可置信,手里的纸条飘忽落地,“圆圆……你这是……瞒着家里处对象了?”
“没没,咋可能。”王圆圆忙否认:“我可不知道这人是谁,我下乡这事儿也就家里和街道知道,我没跟任何人提过。”
说来也奇了怪。
她调动原主记忆,没找到任何一个疑似匿名者身份的可疑对象。
王爸王妈皆是半信半疑。
一百五十块可不是小数目,一次给出这么多,说没点关系都没人信。
王向北拿起纸条反复研究笔迹:“这字,赏心悦目啊!字迹隽秀但笔锋暗含锋利,柔中带刚一看就是练过不少年的,肯定不是文盲,怎么着也得是个高中生,除了混账孙世美,圆圆常打交道那几个小子,可没人能写得了这么顺眼的字儿,这人身份不简单,不简单……”
边说边狐疑地观察着王圆圆。
王圆圆嘴角抽搐,“哥你就别瞎琢磨了,我真没处对象。”
她瞅着王妈手里那叠钱,“妈,这钱咋办?”
对这笔钱,宋玲的态度是坚决不要。
“这钱来的莫名奇妙,名不正言不顺,咱肯定不能要,谁知道是不是不义之财,就算来路正咱也不能要,开啥玩笑,谁的钱是那么好白拿的?这年头风声那么紧,多少双眼睛盯着呢,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儿没准就是陷阱,纸条上还提了你的名儿,就连上交都不好往上交,说不准就节外生枝给你扣个什么勾三搭四的罪名,这么办,这钱不动,妈先保管着,看看那人到底打得什么主意,他都舍得下血本,不愁他没有冒头的时候儿……”
宋玲还是挺清醒的,既没被票子晃花了眼,也没一时冲动带着钱去上交,而是以不变应万变,把钱和纸条一块收起来了。
王圆圆感慨着,王妈退休前不愧是个小领导,眼皮子不浅,心眼儿还贼多。
王爸作为一名老教师,也十分肯定王妈的做法,点点头说:“你妈做的对,扣下这些钱不是咱家稀罕,咱们堂堂正正不害人,可防人之心也得有,爸常跟你们说,做人要知世故而不世故,老子说和其光同其尘,就是让咱们混同世俗,咱虽然不使坏却要懂得怎么跟坏人周旋,就好比……”
话到一半被王妈霸气地打断:“行了行了,别好比了,她才十八,你哔哔这些她能懂,赶紧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