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入了秋,郝荣华还穿着单衣,衣服扯破半扇儿,当场就露出她黝黑壮硕的肩膀和整条胳膊,因为好久没洗澡,皮肤上每颗鸡皮周围都有一圈黑色。
两人的大动静,瞬间引来一波人上前围观,不远处的售货员也叽叽喳喳抻长脑袋吃着瓜。
大家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啥,就知道打架了,就热烈地讨论着。
“闺女啊,你以后可得注意个人卫生,别像这人这么埋汰,浑身黑的跟臭水沟里滚了一圈似的。”
“妈你说啥呢,我能跟她那么脏么,我还得处对象呢!那么脏谁要我啊!”
“嘿你这个死丫头咋这么不害臊呢?这话也能往外说……”
周围的议论声,郝荣华无心在意。
她现在快急疯了,眼看售货员走过来了,心下一横就大喊:“王圆圆你扯坏我衣服,你得给我陪!我这布料是在大商场买的,我爸妈请了最好的裁缝,一件就得二十!”
王圆圆:“别东拉西扯混淆视听。”
说着,一把拽起郝荣华,往柜台那边靠了一步,大声说:“售货员,我发现这个人形迹可疑,你看看你柜上的表少没少。”
售货员刚卖出去一块海鸥手表,正高兴着,冷不丁听这话,急忙奔过来,“来了来了,我检查检查啊。”
旁边买完表本来都准备要走的兄妹俩,哥哥见这阵仗,突然就转身走回来,站在旁边注视着。
售货员检查一遍,脸色突然白了,“少了块上海手表,还是最新最贵的款式!刚我明明收进去了呀,表呢表呢,在哪呢在哪呢!”
手上动作就开始慌,到处翻腾起来。
这下完了,真要丢了,她得花四五个月的工资才能把这块表赔上。
她不死心地继续翻找,可找了好几遍都没找到,顿时一咧嘴,要哭。
王圆圆:“售货员你先别急,贼在这呢,我刚才往这边闲逛,无意间看见我手里拽住这人,偷了一块表,揣身上了,你搜搜就知道是不是丢的那块。”
郝荣华猛然迸发出一股求生欲,大吼道:“王圆圆你胡说八道,售货员同志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她是跟我一个知青院的知青,平时和我不对付,故意陷害我呢。”
王圆圆:“是陷害还是做贼心虚,搜搜不就知道了,你说你没偷怕什么呢?”
说完,她突然往郝荣华裤腰带抓去,狠狠往起一揪。
郝荣华还没来及反应,众目睽睽下,只见她的裤管里先是掉下来一堆糖,接着是袜子、裤头,女人的小衣,接着居然还有一盒擦脸油,一块肥皂……
这时候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大家一看,好家伙,这八成是贼啊!
谁正经买东西的,会把东西往裤头里揣呢?不嫌恶心啊。
售货员立刻就扑过来,“好你个扒手!我的上海牌手表呢!赶紧拿出来!”
围观群众也看不过眼了,大声嚷嚷着有贼,大家自发地围成一圈,把郝荣华围到中间,防止她跑了。
这边的阵仗很快吸引了商店保卫科的动静,这时候直接封锁了大门,所有进来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
附近柜台的售货员知道商店里进了扒手,纷纷都检查自己的柜面少没少东西。
不一会儿,卖糖卖袜子内裤肥皂擦脸油的售货员统共五六人,火急火燎冲了过来。
话还没来及问,一看地上掉落的东西就明白了,纷纷就大叫起来。
“那些袜子和裤头是我柜面上的!”
“水果糖是我柜面的!奶糖和牛皮糖都是!”
“我认出她了,刚还跟我讨价还价好半天,一块肥皂要跟我砍一半的价,我把她骂走了,原来是个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