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先天宗师境界,还真不一样!耳目焕然一新。
陆缺背着柴火走在街上,各种声音清晰入耳。
“甲字街”起码二十来个行人,可这些人的脚步声,落入他的耳中,轻重缓急格外分明。
哪声脚步是谁的,距离大约多远,都分得出来。
二十个多不同的脚步声中,其中一个沉稳且频率固定,宛若万绿丛中一抹红,与众不同。
陆缺单独留意这个脚步声,听着他由远及近疾速走来,没有去看,等待此人从后面超过自己。
原来是祝百寿。
习武之人的步伐,到底异于常人。
而在祝百寿超越陆缺的一刹那,他还依稀感知到祝百寿的内力流动,有几分刚猛之势,却缺乏浑厚之感,就好像是生铁铸造出来的兵器,他觉得……能轻易将之折断!
“感知这么敏锐了,连别人的强弱都能大致判断出来?”
陆缺在心里念叨着,蓦的一喜。
不过这先天宗师境界,本就是练武与练气问道之间的坎儿,进一步,便是求长生的修仙者,必然有其不凡之处。
此时经脉已被洗涤干净,完全贯通,体内明澈无暇,气机宛若平湖明水,受到外界的扰动便能泛起涟漪,怎么可能感知不敏锐呢?
绝不单单是耳目清新。
关于这些《奔雷诀》里记载的也有,陆缺一时高兴,没想起来而已。
………
回了家。
卸下柴火,码放到墙角。
陆缺把院里两颗枣树枣子都打了下来,装了三竹筐,准备送人。
赵知远和余尽春的自然不能少。
另一位是锁龙镇东面酒楼“春晴楼”的老板娘朱与。
说起来朱与,正值桃李年华,身材比寻常女子更高大,像是异域外族,本来这也不算什么毛病,可她半张脸烧伤了,至今仍是一片扎眼的暗红色,锁龙镇上有些嘴不积德的,自己长得歪瓜裂枣,却在背地里喊她做丑八怪、议论指定嫁不出去之类。
陆缺母亲在世时,曾在朱与的春晴楼里帮厨,很聊得来……朱与也照顾她。
或许是出于这层原因。
陆缺很喜欢朱与,也从来没有觉得朱与丑。
他把一竹筐枣子送到春晴楼,恰逢朱与离开锁龙镇,外出办事,并没有碰到。
然后又背着竹筐给余尽春送。
很巧!
陆缺到木匠铺时候,赵知远刚从木匠铺出来,两人碰了个照面。
“赵叔,你今天没去干活?”
“这几天都没有活。”
“我给余大伯送一筐枣,待会儿也给你送过去。”
赵知远拍了拍陆缺肩头道:“我还有事要办,得晚些回家,到申时末你再过去。”
“嗯。”
木匠铺后院。
地面摊着好几块长方形木板,余尽春正手持斧凿为之开槽,不须多看,凭木板样式和尺寸也能判断出来是要打造棺椁。
陆缺瞥了一眼,没有多嘴,只是把盛枣的竹筐子放到不碍事的地方。
“余大伯,给你拿了些枣子。”
余尽春视线没从木板上移开,背对着陆缺道:“好咧!今天冬天可能很冷,我见镇上的人好多都去捡柴火了,你家里柴火够不够?我特地给你留了废木料。”
“够用。”
“还有个事,柳离的丫鬟过来说,你前些日子给她家换的门,拉动有些费力,指名让你过去调整调整。”
陆缺皱了皱眉头,春茹那刁蛮丫鬟还真是事多!
换门的时候他特意使过,根本不存在任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