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
外面夜色浓重,稀疏的点点星光点缀着夜空,还在下着雨,啪嗒啪嗒地打在墙壁和窗棂,雨雾和湿气漫进来。
“你过得还好吗?”
齐矜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在用力地控制着什么情绪一般。
她目光紧紧地锁在江霁寒身上,视线一寸寸地从江霁寒坐着的轮椅,来到他脸上带着的面具。
“新闻上都说你腿被撞断了,也毁容了,是真的吗?”齐矜问。
江霁寒看了她一眼,眼帘垂落,“真的。”
齐矜沉默地、定定地看着江霁寒半晌,片刻,她勾起了唇角,眸底一股莫名的情绪从最深处蔓延上来,“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紧接着,她上手猛然地冲着江霁寒的双腿压下去!
她的手掌压在江霁寒的双腿上,用力到她的锁骨突出,然后,她感受到,在她掌下的两条腿,仿若死了一般,对于她的动作毫无反应,没有因为应激起跳……
她呼吸一沉。
江霁寒静静地看着齐矜,这时候,他嗓音微凉:“压够了吗?”
齐矜通红着双眼抬起来,死死地盯着江霁寒。
江霁寒问:“接下来,你是不是还要掀我的面具?”
齐矜没说话,她撤开了手,脚步踉跄地往后倒退几步,随后扭过身,捂住眼睛,湿润从她的指缝间流出来。
“怎么可能呢……”齐矜自喃自语一般,“怎么可能,你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残疾毁容……你是天之骄子啊,你是我最……”
最喜欢、最崇拜的人啊。
后面的话她说不出来,低低的、轻轻的呜咽从她的嘴里不受控制地泄出。
天之骄子?
江霁寒嗤笑了一声。
江霁寒手指本能地摸了摸扳指,就在这个时候,齐矜忽而扭过头来,一眼便看到了江霁寒手指上的扳指,她的瞳孔倏地放大,倏地几步窜上来,用力地抓住江霁寒的手腕,语气凌厉凶狠——
“这个扳指,你从哪里来的?”
江霁寒的眉头轻轻一皱:“齐矜,松手。”
齐矜:“扳指!哪里来的?”
江霁寒抿住唇。
“是不是我哥的?”齐矜神情陡然扭曲,她的呼吸沉重,带着难以掩饰的哭腔,一句一句地质问:“扳指是不是我哥的?你是不是从他身上拿来的?所以,那场车祸是不是也是你故意设计的?”
江霁寒猛然抬眸。
眼底冰寒森冷,把手抽了回来,“齐矜,不是我。”
“我不可能害他。”
齐矜笑了声。
齐矜猛地凑近江霁寒,盯着江霁寒,目光晦涩难明,“我怎么敢信你?如果不是你,为什么我找了那么久的扳指会出现在你手上?如果不是你,为什么在车祸过后,你们江家会这么迫不及待地来对付我们齐家?”
“霁寒哥,我也想相信你,可我不敢,也不能。”
齐矜每说一句话,眉梢间的怨恨和怒意就越加重几分。
“江霁寒,要是让我查出来是你设计的,我会让你——不得好死。”齐矜重重地碾下最后四个字。
她的手指随着伸出来,就要朝着江霁寒的脖颈伸去——
“江霁寒?齐矜小姐?”
一道清凌的嗓音从她身后传过来。
齐矜动作立刻顿住,抬起头看去,而面前的江霁寒在看见来人时,已经迅速地控着轮椅远离了齐矜。
他问:“你怎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