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非阴间，也非阳间。”

“怎么说？”

“这里乃是阴阳交汇之地，所以既非阴间也非阳间。”

“我们这里的国民，都是被人间遗弃的可怜之人。”

“阳间容不下，阴间也不收。无处可去，故而聚拢在此，自成一国。”

不同于之前漫不经心的语气，女王在说出最后这段话时，满目悲戚，不似作假。

俞北冥问她：“那引我们来这里的女鬼呢？”

女王幽幽叹息：“她是河上的一抹冤魂，撑着一方小船在河里来来回回地游荡。偶尔也会带一些不速之客来到西梁国，比如你们。”

以上这些，是俞北冥能问到的全部。

按照这女王的说法，除了带他们来的那个女人是鬼魂之外，其他都是正常的人类。

确实，这一路上他们所见到的人，下至平民百姓，上至高贵的女王。身上都没有一点儿阴气，但是你要说他们是人，又不全对。

活人又怎么会在这样的地方生存呢？

俞北冥还在思考着，女王却已款款走下王座，来到他的面前，深情的表白：

“北冥，朕很喜欢你。从第一眼看到你时便喜欢了。朕想招你为婿，你可愿意？”

她说这话的时候，帝王的威严都淡了，只剩小儿女般的娇羞。

她娇羞地看着俞北冥：“朕愿意以江山和真心为聘，你可愿意？”

“不愿意。”俞北冥拒绝得很干脆。

“为什么？”女王觉得很疑惑。

“世间男儿所贪恋的，不外乎财富、权利和美色。”

“你是觉得朕不够美？这还是觉得这一国的权力不够大？”

她指着大殿外的重重楼宇道：“这万里江山，这天下大权，还有朕都可以是你的！如此种种，难道还不够令你心动吗？”

俞北冥回答道：“你足够美，这里的权利和财富也足够吸引人。可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若非我想要的，世间再好的一切于我而言都是海市蜃楼。”

女王问他：“那你想要的是什么？”

俞北冥转开了话题：“女王陛下不瞒你说，我们此行是为了寻人而来。他们误入你的国度，希望陛下能行个方便放他们离开。”

女王嫣然一笑道：“你想要找的人，朕可以放。你提出来的任何条件，朕也会尽量满足。只要你愿意留下来做朕的王夫，朕什么都可以答应。”

“那就告辞了。”

俞北冥说着站起来，往外走。

姜树赶忙跟上。

大殿门外忽然涌出无数士兵，将他们团团围住。

女王挥了挥手，周围的士兵便收了武器立在两侧。

女王收了笑，语气冷冷地说：“强扭的瓜不甜，朕不会用武力勉强你留下。但是你刚才喝了这里的酒——这酒是用子母河的水酿造而成的。”

“我们国内都是女家，想繁衍后代时，只需饮一杯河中之水。不消片刻，肚中便会有胎象显现。再经过十日的休养就可瓜熟蒂落，自然分娩。”

“可男人不同。男人没有产道，分娩之时，胎儿破腹而出，父体则暴毙而亡。”

“可若是你和朕成亲了，在行云雨之时，就能将胎气过到我身体里。”

“北冥，朕以金枝玉叶之身，愿意为你承受怀孕生产之苦。只求你留下，与朕长相厮守。”

堂堂一国女王，说话的语气里却透着几分卑微和祈求，换个任何人都不难心动。

偏偏俞北冥的心却好像金石铸成，冰冷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