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烛的火光之下,是一张柔美,白皙,婉约到极致的面容。
这女子年纪约莫不过二十,只有十七八岁。
她嘴角含笑,眼神中满是春意,盈盈下拜,柔声道:
“拜见相公!”
老张头脸笑得几乎扭曲了起来:‘自己是何德何能,这一辈子临入土之时,还能娶到如此美丽的娇娘!’
黑玄道长道:“怎么样,满意吗?不满意我帮你换一个!”
“满意!满意!”
老张头嘴角的涎水都流了下来,这样的女子,别说是老村上的富户,就是城里的参将府尹,也不一定能娶到。
自己上辈子是积了什么福报,这辈子会有这么大的福分。
黑玄道长轻叹了一声,“你娘子路上被鬼物所袭,差点被掳走,我修为未到,没有保全,以致她受了阴伤,才不得已用棺材装来,来日你去找个上好大夫,慢慢医治,也就痊愈呢!”
老张头急忙躬身点头:“我理会的!道长一路辛苦,请入厢房歇息!”
美人在前,他已经等不及要入洞房呢!
黑玄道长一手撑起黑棺,从房中走了出来,叫道:“别送呢,进去洞房吧!我帮你在外面守着!”
老张头退入房中,将门闩了起来。
看向眼前的美娇娘,他的声音之中充满了喜悦,油腻:
“娘子!娘子!你叫什么名字!”
黑玄道长将棺材放入了厢房床底,走出房子时特意看了眼院子中的青年。
那青年看起来普通,消瘦。
黑玄没有在意,将囍房的窗户锁死,用白纸贴了,防止被寒风吹断安魂香,出了岔子。
随即走到院子炉火当中,大马金刀地坐在杜方对面。
一双眼神在寒风中利如刀刃,他沉声问道:
“贵姓?”
“姓杜,单名一个方字。”杜方没有抬头,依旧专心致志地刻木雕。
黑玄道人看向那座木雕。
他刻的不是女人,不是动物,而是只有一个罐子,人头露在外面的满面胡须额的老人,这人脸上的惊恐,恐惧之意刻画得栩栩如生。
“这是雕刻的谁?”
杜方终于抬起了头,他的面容清瘦,眼神之中没有青年特有的那种清澈质感,仿佛经历了很多事,眼神中的沧桑掩饰不住。
“这是家父!”杜方的声音平平淡淡,没有一丝波澜。
黑玄道人怔了怔,迟疑道:“你的父亲,是被……”
杜方截断了他:“被人杀了,炼制在罐子之中当养料。”
他如此坦白,倒是让黑玄不好意思,道歉道:“不好意思,我多嘴呢!”
“没事!”
黑玄看向他背上的包袱,从外面一看不是剑就是刀,不是江湖武人,就是修道之士,但在这个年轻人身上,他看不透一丝一毫的修真气息的波动。
从刚才自己掌棺从门口而过时,这一切都看在这个叫杜方的眼里。
他脸色不惊,神色不惧,喜宴之中惊现棺材,也丝毫不显得奇异,更不多嘴问自己一句,这份定力,在现在的年轻人当中,实属难能可贵。
黑玄试探道:“你修仙道,就是为了复活你的父亲?”
“是!”这个年轻人的回答坦诚的让人惊惧。
“我……或许可以帮到你……”黑玄喜欢这种性情的男人,如果有意,他甚至想收他做徒弟。
杜方终于停下了手中的活,他一丝不苟的将刻刀,木料收好,放在怀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