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带着便宜徒弟走出门，被冷风一激，余影书就想起来，自己还有个装着蠪侄的玉牌没给沐景泰过目呢，而且还要与他问问房东阿姨的儿子李炬的事情。

人是生是死得给个话吧，而且人家老妈都疯掉了——虽然是被邪修摄了魂，但至少也要有疯的前兆，才好下手。

那邪修的等阶不高，修的是阵法又肯定不是神识，还达不到将一个正常人搞成神经崩溃的水平。

“走吧，还得回去找城主一趟，你把衣服裹紧点，刚刚屋里热，现在外面冷，小心生病。”余影书拽住徒弟的小手，少有的关照了一句。

这也是受了上回感冒的影响。

她可很少这么在明面上关心别人。

这并非完全是男孩子性格因素，也有年龄的问题。

余影书，如果放到外面，才属于刚刚能脱离父母，还仍需别人照顾呢。

程格馨却被这声关心惊的抬起头，仔细打量了师父半晌，确认她没想把自己卖了、不要了、又或者是她自己犯病、脑抽之后，这才安心裹紧了衣服。

比之前还要紧。

然后开开心心抓住师父的手，晃来晃去。

“老实点！怎么没有女孩子样呢？”余影书做梦都想不到，自己这辈子竟然能对别人批评出这句话。

程格馨也想不到，师父竟然能说自己这句话？？

她虽然听话老实下来，但斜眼看着师父穿着黑体恤，黑白相间的棒球服，运动裤，高筒袜，运动鞋，除了鞋子应该是实在找不到那么小的鞋号以外剩下的无一例外全是男款，还留着一头刚刚覆盖了半个耳朵的短发，如果站远了看，谁能认出师父你是小姐姐啊！

不过这头发是不是比以前更长了些……？

程格馨对自己的观察和记忆力很自信，但她并不理解这是何故，只能给出一个讨好的答案：“师父嘞~那个冯长老喊我妈最近搬出秘境，还在外面分了个房子。要不趁我妈还没搬，喊她给你剪个头发嘛，她剪头发可厉害了哦~”

“那倒不用，”余影书连忙回绝，她对自己现在的头发长度还挺满意的，虽然比以前是稍稍长了些，但还没到难于打理的地步。而且保持这种微妙的长度，还有助于别人一眼认出自己的身体性别，免于被语言和夸张的眼神骚扰。

不过经这么一提醒，她倒是想到一个问题：“咱们还是先去看看你妈妈吧。”

人家将女儿交到自己手上，现在都要走了，不去交待几句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程格馨扬起大大的笑脸，灿烂如往常一样：“好呀~”

一大一小当即调转方向，往程母的暂居处走去。

路上谁也没说话，也没什么好聊的，余影书不太会应对小孩子，而且她总感觉自己的便宜徒弟似乎已经把自己看穿了一样。

至于程格馨，也没什么好问的，修炼上的问题师父不一定会，万一将她问住了多尴尬，还是给大人留些面子吧。

走到居所附近，突然一声大叫打破平静：“程格馨！”

二人立即转头看去。

是另外三个与程格馨同期、用同种方法被直接选入内门的弟子，这几人刚进来秘境人生地不熟，就这么几个同龄的孩子，因而关系一向很好。

他们见到余影书，连忙互相招呼着蹦出拐角，走到面前来，齐刷刷拱手作揖，似模似样，异口同声喊道：“见过余师姐！”

这么整齐划一，明显是事先商量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