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会有影子呢？

不应该啊！

杀人的，不可能是夙夜啊！

——“路小堇，不要相信你师兄。”

殷千君的劝告，至今还在耳边回荡。

夙夜，真的从头到尾都在骗她吗？

一时间，路小堇脑子里，飞快闪过了无数种可能。

不过，脑子干脑子的事情，手脚干手脚的事情。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她快速抽出了匕首，抹上血后，不等夙夜反应，就快速刺他的丹田，挖出了里面的灵根。

“啊——！”

“不要！”

“我不想死！”

蛇头在挣扎，在咆哮，在不想消失，但还是消失了。

“嗯——”夙夜受到重创，即将消亡，怒不可遏，“敢对我动手，该死，你该死！”

夙夜的身体的一部分开始化作影子，像是融化了一般，那影子如水，在夙夜的身体上流淌。

路小堇毫不犹豫，手起刀落，猛地又是一刀。

这一刀，砍断了夙夜的脖子。

看着是如水的影子，但砍断的，却是真正的脑袋。

夙夜脑袋掉在地上，是脑袋，没有化作影子的脑袋。

可脖子上，还有一个脑袋。

影子的脑袋。

路小堇瞳孔骤缩，不可思议地看向影子。

两个脑袋，怎么可能？

“影子……”

而同一时间，影子也割断路小堇的脑袋。

脑袋滚啊滚，滚到了夙夜脑袋旁边，四目相对。

“啊——”

影子挣扎，影子化水，影子消失。

嘎。

*

路小堇睁开眼。

“易容石，在莲花池底。”

依旧是着急担忧的夙夜，依旧是要带着路小堇去莲花池。

“等等……”

路小堇面色惨白，声音虚弱，身体疼得像是一摊烂泥，几乎无法动弹。

她头痛欲裂。

两个脑袋。

昨晚她也来过，也见过夙夜杀人，但那时的夙夜脚底下，是没有影子的！

她看得清清楚楚，没有影子！

所以，不是夙夜，杀人的就是影子！

可为什么今晚，影子会有了影子？

路小堇抬头看了一眼夙夜。

“小堇，你怎么了？”夙夜面色依旧清冷，却不难看出关切之意，“你脸怎么白成了这样？”

上一轮死亡时，她看到了两个脑袋，所以，影子其实与夙夜，是在共用的一个身体？

或者说，影子是在吞噬夙夜，并且想成为夙夜？

而夙夜每在城主府多待一日，影子就能多吞噬他一些，慢慢占据他的身体，影子在吞噬夙夜的力量，所以夙夜才会越来越虚弱。

到最后，影子会成为夙夜，夙夜则会成为影子。

所以，昨晚还无法破结界，甚至还会死在守卫手里的影子，今晚就能轻易破开结界，屠杀整个城主府。

必须得尽快让夙夜离开城主府！

否则，影子真的会成为夙夜。

“师兄，我不要易容石了。”易容石可以慢慢找，只要夙夜活着，总能找到的，但留在这里，夙夜会死，路小堇的希望也会破灭，所以她死死抓着夙夜的手，“你现在带我离开城主府吧。”

得立马离开，一刻都耽误不得。

可城主府守卫众多，她离开不了，所以只能让夙夜带她和阿四离开。

“离开？”夙夜俯身，食指点在路小堇的下巴上，轻轻勾起，“可小堇，既然来了，为什么要着急离开？”

他语气轻佻了几分。

夙夜从不会用这种语调说话。

这不是夙夜！

是影子！

路小堇看了一眼窗外，天还没完全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