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做儿媳妇的怎么好亲自动手赶自己公爹离开呢,还是得让老夫人出面。
她还把二房的矛盾转移到老太爷身上,之前汤素云买首饰那里摆了她一道,她想了想,干脆直接拿老太爷的姨娘当借口。
说她不是不愿意出银子,只是替二房不满,老太爷的妾室花销太厉害,本来该花在二房身上的银子都让她们给花了。
这不,老夫人一听立马就愿意配合她赶人了。
元锦意一笑,喝了口甜滋滋的补汤,眼眸中星光闪烁,“走了就好。另外,母亲,我之前给您说的事情已经开始了,您稳住。”
“可你父亲他....”瞧着自家女儿认真的模样,魏夫人微微蹙眉,对元彻的安危多少还是有些担心,毕竟这事听起来简直匪夷所思。
当然,她肯定是相信自己宝贝女儿的,只是一想到家里如今危机四伏,她就忧心啊。
不仅忧心夫君婆母,还忧心自家儿女。
“我保证父亲活着回来陪您白头到老行了吧?”元锦意抬眉,捏捏一旁桂圆的小手,姐弟二人对视一眼,眼中各自有各自的坚韧。
“没大没小。”魏夫人嗔了她一眼,心中长叹口气,而后似笑非笑的开口,“母亲知你心中有成算,便不跟你多说别的。记住,千万顾好你自己知道吗?”
她本以为这些年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都已经锻炼出来了,结果自家女儿告诉她还有更危险的事情在后面,她这颗心啊,便一直高悬着。
她也不求别的,只求不拖自家女儿的后腿就行。
元锦意郑重的点头,胸有成竹,“当然,女儿定会好好的。”
与此同时,崔国公府,元锦潇院子。
屋外寂寥无声,屋中烛火昏暗,安神香的烟雾缥缈,只穿着中衣的元锦潇倚靠在床边,嘴唇泛白,眼神忧郁,再不复往日那般光彩照人的模样。
婢女凌霜半蹲在床边,哀求似的看着自家夫人。
“夫人,您就吃点吧,算奴婢求您了。
您今日白天就只吃了一点东西,这样下去可不行,万一饿坏了身子怎么办?”
元锦潇长吁一口气,摆摆手,有气无力的开口。
“我吃不下,如今夫君还在大牢里,我怎么能安心呢。”
凌霜面带无奈,举着手里鸡汤,声音柔和的劝说着,“您如今急不来的。不然,不然明日奴婢再去求求三小姐,让她帮忙想办法给世子爷脱罪。”
元锦潇眼神茫然的盯着屋中摆设物件,轻咳两声,声音中带着一丝怒意。
“哼,她?她心里还记恨着我呢,怎么可能帮我。之前她诓骗我可以帮夫君脱罪,结果现在案子马上就要结了,她却对我避而不见。
如今父亲也不在梁安城,公爹婆母也没办法搭救夫君,若是夫君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定然不会放过她的。
咳咳咳....
向来只有我元锦潇玩弄别人的份儿,何时有别人敢骑在我头上撒野的时候。
让你替我收买的人收买好了吗?”
元锦潇捂着胸口,不满的看向自己婢女。
凌霜点点头,环顾左右,压低声音回答道。
“好了,是魏氏身边的那个医女,她一家子都被我们拿捏在手里,不怕她不听话。”
“不过夫人,咱们真要这样做吗?那魏氏好歹也是诰命夫人啊,如果她出了事,追查到咱们那可就麻烦了。”
“我这不是以防万一吗,而且查不到咱们头上的。”元锦潇死死揪着手里帕子,话语阴冷,下意识拔高声音,“夫君没事还好,若是夫君出了事,我便让元锦意也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
凌霜赶紧提醒她,“嘘,夫人,您冷静冷静。这事还得从长计议,说不定世子爷没事呢,况且三王爷的儿子还参与了其中呢。”
“你也说他是王爷的儿子了,如今陛下忌惮着国公府呢,指不定就把罪责推到夫君一人身上去了。”元锦潇揪心不已,搅着手里的帕子,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披在身后,更显她脸色苍白憔悴。
“不会的,夫人,您别想这么多,还是先吃点吧。”凌霜咬着嘴角,腿都快蹲麻了。
“算了,你端下去吧,我真的吃不下啊。”元锦潇白皙的手指撑着额角,眼神哀愁,又是重重的一声叹息。
这时,窗边角落一道人影消失下去。
凌霜耳尖一动,半眯眼眸确定了一下后,对元锦潇扬起一道笑脸,“走了,夫人!”
元锦潇松了口气,连忙端起凌霜手里的鸡汤一口喝下去,半点淑女形象也不顾。
饿死她了。
“夫人,奴婢再去给您做点吃的吧。”凌霜接过空碗,担心的看着自家夫人,小脸满是委屈和担忧。
为了配合三小姐演戏,她家夫人都好几日没正常用膳了。
捏捏凌霜的小脸,元锦潇擦擦嘴角,面色恢复了常态,朝着窗边看了一眼。
“不用,只是饿几顿不碍事的,每晚你悄悄给我送碗鸡汤就是。”要不是顾忌着肚子里的孩子,她还能狠下心来,给自己饿成皮包骨头。
她既然答应做戏,那就要做足。
就是不知道这场戏还要演多久。
这个元小三,也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名堂,还要把她拉下水。
要不是她借着太子妃给自己传话,她肯定不会参与的。
凌霜点点头,轻声回应。
“那好吧,夫人,您先休息着,晚会儿婢女叫傲雪姐姐偷偷给您送吃的进来。”
“嗯。”元锦潇笑了笑,又摸了一下自己平坦的小腹。
这孩子来的真不是时候。不过打小经历些艰难险阻也不错,省得日后遇事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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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纸开始发行,水泥地开始建造,长城计划虽有阻碍,但仍旧在平稳进行中。
日子像元宝撒欢一般狂奔着,距离元彻出远门已经快一个多月了,眼看就要到元锦意的十六岁生辰,魏夫人忙着替女儿准备及笄礼,老夫人则是忙着给自己几个孙子孙女说亲,固国公府一时间倒也安宁。
只是这份安宁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京兆府衙门的鸣冤鼓被人敲响,头发花白,满脸沧桑的受害者呈上状纸和证据,状告固国公府二爷元清,十几年前杀害他家中五位亲人后畏罪潜逃。
他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二十多年前的通缉令,上面有元清的名字和长相,一眼明了,京兆府尹接下诉状后,立马派人前往固国公府缉拿元清。
如今的京兆府跟以往不同,现在只要是有人犯了罪,甭管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他们都必须在第一时间捉拿嫌疑人。
至于冤不冤枉,后面审了再说。
“清儿!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