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笑一声,鼻子却发酸。
这一刻,奥萝拉不由觉得吉兰先生很傻,只是相识一个月的朋友,值得他为此付出这么多吗?
但她却又感动莫名。
为吉兰先生那股强烈的执着而感动。
一时间,千言万语只汇聚成了两个字:
“谢谢。”
用过早点,麻雀小姐换了那身高档贵气的橘红服饰,吉兰则绅士地为她提起了行李箱。
两人一同下楼,打了辆出租马车,直奔南缪斯而去。
马车从北缪斯横穿第十一大桥,途经中心凯旋区,再通过第十六大桥,前往南缪斯。
四周街景变幻,从高楼林立,到肃然大厦,再到老式街区。乘坐马车的这两个小时里,两人一路闲谈。
麻雀小姐仿佛忘却了那些烦忧,小声向吉兰倾诉着理想。她表示自己其实在很小的时候,就曾幻想过成为一名修女,只是碍于身份和父亲的威严,从不敢言说这个想法。
就连加入“记录会”探寻胶卷的隐秘,也是她为了有朝一日,能够以神秘力量摆脱这样的束缚,从而帮助更多有需要的人。
“你的理想很伟大,奥萝拉。”
吉兰在马车上,郑重称呼起麻雀小姐的名字。
麻雀小姐对此却只是羞涩摇头。
她偏过视线,小声回应道:
“不伟大的,我只不过想为这个世界献出一点微不足道的力量,给痛苦的人们予以一个拥抱。”
“妈妈临终时,就是在一位修女的怀中安详离世的我忘不掉她那脸上的微笑,更忘不掉饥寒交迫的人们,在苦痛的生活中挣扎刨食的样子。”
吉兰想了想,从钱夹中取出了2张“100”面额的金凯撒,塞进了她的手心。
“雪鸮先生?”
麻雀小姐抬起脑袋看着他,愣住了。
“拿着吧,你现在身无分文,会需要用钱的。”
吉兰笑道。
“但是你得答应我,不要都捐出去了,好吗?”
麻雀小姐咬着嘴唇,将手里的钞票攥紧。
这些钱对曾经身为富家小姐的她来说,并不算很多,但此时此刻,却显得弥足珍贵。
沉甸甸的,让她的心里无比踏实且温暖。
“嗯,我答应伱。”
她偏过头去,不看吉兰。
吉兰仿若没看到她偷偷抬手擦拭眼角的动作,思忖良久,这才沉声道:
“奥萝拉,等你将冥想法习练到一定程度我会教你如何成为一名灵秘者的。”
麻雀小姐身体一滞。
她扭过头来,重新看向吉兰。哭红的眸子里,闪烁着难以言喻的震惊。
就这般盯着吉兰许久,麻雀小姐并未多问哪怕一句,只是泛红的眼眸突然变得坚定,嗯了一声。
“我不会懈怠的,吉兰先生。”
圣母修道院位于南缪斯北部,靠近第十六大桥。周围都是密集老旧的住宅区,乍一看,吉兰甚至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布拉克市的穷人区。
不,这里甚至更加拥挤混乱。
不少失业的底层男人,正百无聊赖地斜靠在街道两侧,或闲谈,或发呆。有人在地上摸索着没抽完的烟头,仿若寻宝游戏。
还有人走在路上,见到果核会直接捞起来往嘴里一丢,嗦两口,才恋恋不舍地收进口袋。
各种食物残渣、果核、纸屑与烟蒂随处可见,石板水泥街道上,留下了难以祛除的黑色污垢。
这里的人,仿佛充斥着一种难言的消沉。
马车停在了一栋庄严肃穆的灰石大教堂前。
吉兰一手提行李箱,一手牵着麻雀小姐的小手,下了马车,又支付了中年马车夫15芬尼的车费,以及1芬尼6梅郎的小费。
待马车离去,麻雀小姐才小声道:
“好贵。缪斯西提的出租马车,竟要3梅郎1公里。”
在布拉克市,出租马车的费用一般只要2梅郎1公里。
“毕竟是首都,物价高。”
吉兰摇摇头。
他看了眼修道院一侧的街牌号“圣莫德街,8号”,旋即朝麻雀小姐道:
“走吧,我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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