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就凭一个阵法,就确定他们是盗匪,是不是太草率了?”纪仁道。
“不草率,你听我说。我们大齐之内,长江之上,水盗众多,朝廷几次围剿,虽然每次都有斩获,这些水盗就跟杂草一样,割一波,来一波,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首先,朝廷里面肯定有人通风报信,其次,就是他们巢穴众多,那些水寨,固然是他们的地盘,可我看那只是掩人耳目的。他们必定不是只有一处巢穴。”张景寿拉着纪仁窃窃私语道。
“你看啊,咱们大齐,又不是大宋,剿个梁山水泊,还要诏安。在这大齐,哪有水匪敢旗帜鲜明地露出来,咱就是盗匪的?肯定都是平日做民,然后得到了消息,才做盗。所以我就怀疑,这些个水盗,平时不出去的时候,都是所谓的良民,当时我还向父皇进谏,说要清查这些城寨,坞堡的,结果父皇说我胡闹,还能让我出去。真是昏君。”张景寿说到这里,愤愤不平道。
“殿下慎言啊。”纪仁听到这里,顿时吓得眼睛瞪大,你说话稳一点啊,不然伱敢说,我不一定敢听啊。
不对,是这话,你也不能说啊。
你以为你是朱厚照啊,朱厚照他爹就他一个儿子,随便怎么折腾,都有皇位坐。
而且建议很好,清查整个大齐的城寨、坞堡,这样子的话,说不得连西凉叛军都找出来了,但这么好,为什么齐帝不采纳呢?
还不是因为,这根本没有操作性吗?
这全天下的世家大族有几个没有点龌龊事的?
这些水匪动不了大齐的根基,但你要这么查,那么会。
“怕什么,这里就我们,谁知道?”张景寿浑然不在意道。
“阿寿啊,你知道不知道陛下麾下有天武司。”纪仁道。
“知道啊,天武司,直属父皇,有童、王两家世代执掌,专司大齐之内,各大世家以武犯禁的事。”张景寿道。
“但我听师兄说,天武司还有一个职责,是负责护卫王子皇孙,所以你身边应该有一个护卫,专司你的安全,只是你不知道罢了。”纪仁道。
不然,你以为我什么我这么放心地带你出来呢?
你老爹给你安排了一个地侯八层的护卫啊。
“怎么可能?如果有的话,那他现在在哪儿啊?上次我和张景谋打的时候,也没看见他出来,我又怎么可能都没有见过?”张景寿疑惑道。
不远处,一棵树上,听着此间议论,一个中年人嘴角微微抽搐,你们皇子打斗,我敢插手吗?
想当年,去保护几位皇子的时候,他特意选了张景寿,图的就是安心,心想张景寿与皇位无缘,做他的护卫,虽然大富大贵难,但日子也安逸,不像其余的护卫虽然有可能大富大贵,甚至可能执掌天武司,但也危险。
结果天知道,他跟在张景寿身边,听到了多少大不敬的话。
“算了,这些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我觉得上面这个苏家寨有问题。”张景寿道。
“就因为军阵?”纪仁道。
“不仅仅如此,他们刚才组成的是七星翻江阵,这是水匪常用的阵法,而且你发现没有那个领头的人,他虎口都是老茧,刚才打斗的时候,手臂上也都是伤痕,这样的伤痕,一般人是没有的。而且,你看这里水系发达,假如他们要动身的话,正好出发。”张景寿眼中精光闪烁,闪烁着智慧的光彩。
“还有这些人都不简单,一个个身上都带着煞气,一看就是手里有过人命的,而且不少,一般的村寨人,哪来这么多人命啊?虽然这里离长安城比较远,但算起来也能算是天子脚下。”
纪仁听着张景寿的分析,由衷感叹道:“我觉得殿下真的可以做个大将军。”
翻版武宗,荒唐是荒唐,爱玩也是真爱玩,但有本事也是真的,在到处都是文官的环境里长大,自学成才,第一次领兵打仗,竟然就赢了。
“那是,我天生将军。北斩胡虏,西灭妖兽,这才是我的追求。”张景寿面带骄傲道,“我那几个皇兄一个个争皇位,有什么意思呢?大好男儿,就要驰骋沙场,像晋阳侯一样白狼山阵斩乌桓单于蹋顿,名扬四海。”
晋阳侯,张辽。
“那我们去找官府,调来附近的军队。”纪仁道。
“你傻啊,调什么军队?他们在这里,能驻扎这么久,肯定是买通了附近的关系,我们去叫人,不是打草惊蛇吗?现在敌暗我明,正是我们大显身手的好时机。”张景寿道。
“阿寿啊,假如他们真的是无生盗的话,那么无论是兵器还是人都不会少,就我们的话,两个人这叫自投罗网。”纪仁道。
“所以,我们先查探查探,你不是会瞒天过海吗?我们两个联手,先打探一番,如果没有问题,那咱们再回来,如果有问题,那咱们就立功了呀。到时候,扬眉吐气,说不定,我还能让父皇给我一营士兵,让我去沙场建功。父皇也真是的,我又不像朱厚照是他独子,以后也不用继承江山,我去被抓了就被抓了嘛。”张景寿不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