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齐帝无碍,那一切谣言不攻自破,他肯定是清白的。
而假如齐帝真的驾崩了,那太子即位,名正言顺,也不必急切。
这一局,太子占据大义,不需要急。
“道理如此,但这只是常理。假如都按照常理的话,那么当年唐高祖李渊的皇位应该是传给李建成,而不是给了唐太宗李世民,还有当年宋太祖赵匡胤死后,他的皇位也应该传给他的子嗣,他当年可不是没有儿子,可为什么后来即位的是宋太宗赵光义呢?如今魏王、汉王不知所踪,明王出发西凉,若是遇到贼军,凶多吉少,可以说如今陛下的血脉只有殿下和吴王,倘若殿下有什么不测的话,那么这皇位不是吴王的也是吴王的了。”袁决道。
太子听到这里,面上露出犹豫之色。
“太师此言差矣,殿下身处深宫之内,有禁军保护,如何会有危险?”田皓听了之后不假思索地反驳道
“那当年宋太祖是怎么在深宫之中忽然毙命的呢?明世宗嘉靖皇帝又为何在宫中差点被宫女勒死?还有明光宗朱常洛又为何在身为太子的时候在自家宫中被一疯子刺杀?”袁决连连发问道,“而且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别忘了还有魏王和汉王下落不明。假如陛下真的不幸驾崩,然后魏王或者汉王当中的一个人回来,说陛下在临终之前是传位给他们的,陛下如何应对?”
“这怎么可能?”太子面色微微发白道。
“怎么不可能?”袁决坚定道,“殿下难道忘了,秦朝末年,秦始皇东巡暴毙于沙丘,临死前让赵高拟诏传位公子扶苏,然而赵高矫诏,传位胡亥,使暴秦二世而亡。如今,陛下身边都是魏王和汉王身边的人,未必不会如此。殿下要知道,魏王和汉王分别与剑神王超、枪神童战交好,陛下若在,他们两人都不会理会魏王和汉王,但万一陛下驾崩,他们假传圣旨,又该如何?”
太子听后,面色更是发白,若真的如此,大厦将倾。
“都不过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太师为何这般揣测,急着让殿下动手,莫不是太师觉得殿下如此登基是名分大义的事情,而与太师无关,太师无法获得扶立之功,日后无法手握大权,所以必须要营造这般危机感,让太子慌乱,只能依靠太师,从而为日后做准备不成?”田皓见状不对,目光直视袁决,言辞如刀道。
“放肆!”袁决闻言顿时震怒,东宫之中,诸多袁氏门生变色,刹那间,剑拔弩张。
然而田皓却面不改色,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纵刀斧加身又如何,目光直视袁决道:“且不说太师官阶虽高于田某,却无权约束田某,便是太师真是田某上差,此时论道,也是论理,而不是开口闭口放肆。莫不是太师理屈,所以只能说这两个字!”
袁决听得三尸暴跳,他此刻真的明白为何先祖袁绍想斩杀田丰了,他也想杀,只是理智让他清醒,冷声道:“我所做的都是为了太子好,难道我还能谋害太子不成?这天下间,岂有舅舅篡外甥位的?我所思所谋,皆是为了防微杜渐。”
“没有篡位的,但有弄权的。开创永徽之治,使唐朝版图达到巅峰的唐高宗李治初登基时,朝政几乎被其舅舅长孙无忌一手把持。而真的算起来,王莽、杨坚得以篡权,改朝换代,便有一个重要原因在于,他们分别是当时皇帝名义上的舅舅和名义上的外公。”田皓寸步不让道。
作为都察院左都御史,引经据典,和人对喷,这是家常便饭。
专业不是一般的对口。
“胡说八道。王莽、杨坚皆乱臣贼子,与当时天子没有血脉关系,而我与太子乃是亲舅甥,血脉相连,如何会害殿下?”袁决怒目而视道,周身气息涌动,大有一言不合便动手的趋势。
袁决身后英国公站出,眼中寒光一闪而过,气息隐隐和袁决一体。
田皓目光如炬,周身一股浩然之气涌动,大有古之圣贤舍生取义的风范。
“我等皆是为太子谋划,太师和田大人稍安勿躁,以和为贵。”东宫三师中唯一一个还能保持冷静的沮文清见气氛不对,当即开口劝阻道。
“对,舅舅和田师都是国之肱骨,当以和为贵。”太子见状也连忙劝道。
“太子开口,臣自然是没有意见。但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此番,我们若是能抓紧时机,木已成舟,纵然魏王、汉王再有阴谋诡计也是无用。”袁决冷声道。
田皓开口想要争辩,但沮文清在一旁劝阻,只得作罢。
但这一次东宫商议,依旧没有商讨出一个可行的法子来。
只是太子越发的疲惫,觉得心神损耗过大,有些不舒服地揉着眉头,然后拿起一旁太监端来的贡茶饮下,但方才喝下不久,腹中忽然一阵绞痛袭来,太子面色惨白,疼痛难忍,痛呼一声“来人”之后,便直接昏迷过去,整个东宫立时乱成一团。
皇后亲自驾临,刚刚离开没多久的东宫三师齐齐赶回,又派人去太平学府请了神医张鹤龄前来,方才救回太子一命,然而即便如此,太子身体也有损坏,需要调休。
而太子方才苏醒,翌日,吴王在自家王府遇刺,险些丧命,深夜叩黄天观大门,祈求先祖庇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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