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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愈发炎热,又到了季夏的时节。
厅堂壁面,被穿堂风拂起而微微晃动的日历本上清晰写着今天的日子,
木叶年,7月16日。
往年的这个日子,自己在做些什么?
是在木叶这个看起来美好,但内里其实是一方恶臭无比的大泥潭里摸爬滚打?
还是在督促着族内年轻的后辈矜矜业业修行,不吝将自己几十年忍者生涯所总结出的经验耳提面命,再三提点?
又或者是
其实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这样忙碌,也没有想象中那样和蔼?
立于忍界千年大族的顶峰,孤独又死板地掌管着莫大的权力,
整日里板着一张阴鸷阴险又拒人千里之外,能和团藏那个狗东西比一比谁更能止小儿夜啼的阴沉老脸,
然后,
坐在南贺神社前孤零零一个人,不知道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义,
只是这样不含期待又隐隐带着某种期许一样,
眺望——
一如此刻。
看着感知着身前座无虚席,又出奇团结,鹰派鸽派中立派三个谁也不服谁,都觉得自己才是这一族未来的派系成员聚集在一起,
而这种过去想都不敢想的盛况出现在面前,却又偏偏像是看猴戏一样,都在这里围观一个口是心非两面三刀的蠢货在中堂搬弄是非,卖弄口舌。
有点滑稽。
还好,自己看不见。
否则宇智波刹那怀疑自己皱起来的眉头能把跟前的四代目风影罗砂给夹死!
那么,自己在看什么呢?
一片黑暗之中,宇智波刹那眼前好像一阵晃动,出现了某种幻视,
像是回到了一年前,坐在南贺神社大门前,静坐着眺望南贺川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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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斜沉,映得不息的南贺川波光粼粼,
而那河道里,
正有一个咬牙切齿,满脸不甘,却好像又不得不接受现实一样,穿着纹有宇智波一族族徽黑色T恤的清秀少年,
正俯身在河道间,举着一柄两股叉,在落寞的日光中叉起河道中最后一个沉底的易拉罐。
然后,
像是全身的力气都泄掉,他一屁股瘫坐在河道边的木桥上,
目光涣散地漫游在空气中,巡梭着日光的轨迹,最后,呆呆注视着南贺川中不息流动的云朵,怔然出神。
看着这一幕,宇智波刹那不由大皱起眉头,
这小子是谁?
这小子叫什么?
他怎能如此懈怠?
只是做完区区一个清理河道的D级任务,就瘫在这里,简直成何体统!
三秒内,老夫就要知道他的全部信息!
然后好好训斥他!
然而——
没等宇智波刹那黑着脸起身走向木桥,问一问那少年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吃的可好,睡的可香?
视线中的少年便俯下身去,鞠了一捧水拍面,又使劲抽了抽脸蛋,大吼一声,
“好机会!”
“妈的,这简直是猝死的最好时机!”
“干了奥利给,哥们还再刷八个D级任务!”
话音落下,那少年活像个刚诈尸不久的僵尸一样,僵硬又扭曲地爬起身来,用一种极其难看的姿势,飞也似的跑离了现场,前往族内发布任务的警务部大厅。
映着夕阳落下最后的一缕霞光,
宇智波刹那张了张口,有心想追上去问问,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最终,任由愈发模糊的记忆随着这一阵过堂风远远逝去,
他只依稀记得,自己后来去调查过那少年的信息,得知了他很悲凉的身世,并吩咐了手下的鹰派成员,给那小鬼一点并不出格的照顾。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