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晴雪回到房间后,拿着那封神秘书信,径直来到桌子前,在油灯下仔细研读书信内容。
信笺之中,仅有寥寥两首诗词。
第一首是:
半杯茶,半杯湖底沙;
半句话,半首蝶恋花。
第二首是:
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青山本不老,为雪白头。卿心若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我在城北百里外的紫竹林等你。
阴晴雪目光一凝,看到右下角都落款,只有一个阳字。
看完这封没有署名的书信后,阴晴雪这位统御阴阳魔宗的女魔头,脸颊微红,呼吸紊乱,心头小鹿乱撞,罕见的露出了小女儿家的姿态。
这封信虽然没有署名,但落款那个阳字,却诠释了一切。
当年,阴阳魔宗有左右使,阴右使是阴晴雪;而阳左使,则是石顶天。
她面带欣喜逐字逐句的看,暗自思忖道:“天哥,果真还对我有情意,尤其是这句,‘青山本不老,为雪白头’,青山指的便是石头,也就是他的姓氏,雪字便是隐喻我的名字,天哥因为思念我,连头发都白了……哎呀,好肉麻的情话。”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我就知道,天哥是个念旧情的人,至今都没放下我们当年那段朦胧的感情。”
阴晴雪身为阴阳魔宗的宗主,向来是杀伐决断,不怒自威的神情,但此刻她只是一个坠入爱河的女子,白皙姣好的面容上,浮现一抹难言的娇羞。
当年,她和石顶天两人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不出意外的话,一定会结为道侣。
但事与愿违的是,石顶天结识当时的璇玑宗圣女满庭芳后,便被迷得神魂颠倒,甚至为了博取圣女的芳心,石顶天刻意与阴晴雪疏远距离,还辞去了阳左使的头衔,最终叛出了阴阳魔宗。
阴晴雪起身来到窗边,抬头看向深邃的夜空,尘封的记忆如同画卷展开,历历在目;她和石顶天第一次相遇时的场景,也如潮水般纷至沓来。
她依稀记得,第一次见面时,石顶天高大、英俊,长眉如剑,目若朗星,整个人宛若天神,光芒万丈,令人难以直视。
初次见面时,阴晴雪感觉心头小鹿砰砰乱撞,似在发出愉悦的鹿鸣,再到后来,石顶天与她疏远距离时,她心头的小鹿绝望悲鸣,一头撞死了。
直到今夜,收到这封神秘来信,阴晴雪心头那只死去多年的小鹿,又重新活了过来,一下又一下撞击着她的心扉。
“咕咕喵……”
一阵猫头鹰的啸叫声传来,将阴晴雪的思绪打断,她转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沙漏,顿时花容失色:“哎呀!差点忘了时辰,天哥还在紫竹林等我呢!”
阴晴雪刚打开门,又返回房间,梳洗打扮,又换了一身华丽的衣裳。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阴晴雪本就是容颜极美的女子,再精心打扮一番后,更加妩媚动人。
她当窗理云鬓,对镜画红妆,足下蹑丝履,头上玳瑁光。腰若流纨素,耳着明月珰。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所。
嘎吱!
房门再度打开,阴晴雪迈步而出,她的身上没有了魔宗宗主的威严冷峻气质,取而代之的是,风情万种的妩媚,不经意的一个眼神,都能令男人神魂颠倒。
阴晴雪辨认了一下方向,随即便踏空而行,朝星宿城北面的紫竹林赶去赴会。
“宁守缺和阴晴雪两大顶尖高手,都被骗出去喝西北风了,可以收网了。”
黑暗中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可以进行第二轮攻击——乌鸦开嗓,魔音索命。”
一只浑身乌黑,满脑袋白毛的乌鸦振翅飞入那座大院中,扯着嘶哑的破锣嗓子,高声唱道:
再过几十年,我们来相会。
来到火葬场,全都烧成灰。
你一堆,我一堆。谁也不认识谁。
统统送到地里做花肥。
啊……亲爱滴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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