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天开始渐渐的寒凉了起来。
解昊自从被长公主姑姑在皇帝面前告了一状之后,皇帝想着自家缺女人缺疯了的长子,气怒至极,甚至不顾梅贵妃的劝阻,就将长公主府的那名与解昊同床的女婢赐给了解昊为侧妃。
一个拿着卖身契的女婢就此成为了上了皇家玉蝶的人上人,解昊甚至再气都不可以随意的处置她的性命。
这个侧妃既代表了皇帝的怒气,又是解昊身上一个不可以轻易去除的耻辱的烙印。甚至是一种风向,代表着解昊频频失误惹了皇帝陛下的不满。
而为此,廖大将军还落井下石,告诉皇帝陛下,男儿如此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就应该去边关历练。
这件事的始末,别人不清楚,皇帝可是一清二楚的,这些事情足以让昏庸的帝王对廖大将军以及自己那不闻不问的儿子产生些愧疚之心。
最后解昊虽然没有被送到边关,却也被送到京都郊区的军营里历练了一番,虽没有伤筋动骨,但身上的一些权力却被下放了不少。致使朝堂上一些本就游移不定的墙头草改变了方向投向了睿王解堰。
而一系列的事件也让原本就不受宠的解堰被陛下诏到身边,虽闭口不提解堰跟廖将军之女的婚事。但解堰知道,皇帝只是怕自己真的成亲后会对解昊的地位造成威胁,他虽疼爱解昊,但依旧希望双方的权势可以达到制衡的目的。
解堰详装不知,将皇帝给自己的公务办理的妥妥当当,一点多余的权势都不沾的模样。
随着皇帝身体渐渐衰败,感受到年老的困扰,内心开始对他的这几个儿子都抱有一种害怕被分权害怕被替代的想法。哪怕之前多有宠爱解昊,在他的身体渐渐有殃之后,心理上的落差感还是让他不自觉的对解昊有了提防。
而一直不争不抢且位为嫡子的三皇子就成了他制衡解昊的关键。但到底谁是棋子谁是棋手,还真的是尚未可知。
解堰早在穗穗差点出事那几天,就已经将身边的暗卫尽数调离身边,去给梅家找点事情做了。不过他并没有什么担忧,倒是让虞承弼说他心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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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幼怡自从穗穗跟她说开了之后,沉寂了一段时间,甚至将自己关在海棠苑闭门不出。穗穗知道这个时候她也需要冷静,就没有着人去太过打扰。
而其实在穗穗诉说这件事的当晚,廖幼怡就开始断断续续的做起了梦。
梦里的她归京第二日就遇到了解昊,阴错阳差的对他一见钟情。
而后不断地偶遇,让彼此感情升温。天禅寺里她也跟解昊也是在后山相遇,解昊为了救她被人砍了一刀,而后两个人为了躲避杀手,在后山待了一晚,有些事情在一个有意一个懵懂中发生了。
廖幼怡自觉对不起未婚夫,在解昊的开导下准备向睿王摊牌,却在邀约过后才知道睿王中途遇袭险出事。之后解昊告诉她,对她太过喜爱,不想她嫁给解堰,所以频频在朝堂上针对睿王。
那时候她是真的恋爱脑上头了。甚至没有在意父亲以及幼妹等人的劝阻或者是欲言又止。
直到,她发现自己有了宝宝,六神无主下被解昊哄骗着偷了父亲领兵打仗用的虎符,自此事情脱了轨,帝王病逝,解堰作为嫡子以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荣登大统,解昊带着父亲的虎符秘密召集边关将领来京。
逼宫不成,廖家作为从犯连一丝机会都没有的全员问斩。
但问斩原因却不是因为逼宫而是因为虎符被盗,边关将领尽数归京,致使边关失守,附近两个城镇的百姓被异族入侵,尽数屠城。
而在她死前,才从解昊疯癫的口中知道了真相。他不是爱自己,而是爱这权势,爱的丧心病狂,做了很多罄竹难书的事。
大梦苏醒后,廖幼怡沉寂了许久,她封锁了海棠苑,一个人沉默的坐在床上。几个日夜的沉默不语。
她害怕见到父亲母亲以及幼妹穗穗关切的脸庞,甚至很是悔恨,觉得自己对不起边关的将领以及那些城镇里淳朴的百姓。
只因为自己那可怕的爱情,将父亲一生的信仰,母亲的安乐,甚至幼妹的幸福全都葬送了。还有边关百姓。她万死不能谢罪。
想到这里,廖幼怡的眼泪又开始流了下来。只恨自己没有看清楚渣男的心。
穗穗倒是来过几次,但廖幼怡都以不舒服不想见客为借口没有相见。直到真的平复了心情。廖幼怡先独自自偏门而出,偷偷去了睿王府。
睿王府内,解堰坐在正堂,看着站在堂前跟以往一副招摇模样不同的名义上的未婚妻。
他的手中拿着帕子,偶尔咳嗽的时候就放在嘴角轻轻的按压。苍白俊美的脸庞,孱弱的身体,跟廖幼怡印象中解昊兵败后出现的高大挺拔的身影简直派若两人。
现在她已经知道了,这个男人是有多么的铁血可怕。连那一直孱弱的形象也是装的。
“我来找睿王做个交易。幼怡愿意携廖家军归顺殿下。”廖幼怡说罢,以一个男人的礼节对着睿王解堰跪了下来。
“等我们成婚了,廖大将军自然也就是我这一派的,如此倒是让我不明白大小姐多此一举的原因。”解堰坐在堂上慢条斯理的说道,丝毫没有叫廖幼怡起身的意思。
“自归京以来,大皇子对我廖家一直有想法,甚至多番勾引于我。想必您已然知道。我愿意做您的内应。且,我手中还有一个解昊的秘密。”
廖幼怡想起当时解昊临死前吐露的那些脏事,现在是时候了结了。
“那作为代价你想要什么?”解堰凤眸上挑,眸底带着摄人的冷意。
“我求您在荣登大统后,许我解除婚约。并许廖家一个心安。让我的家人都可以安享晚年,无惧朝堂变革。”廖幼怡的话成功让解堰看向了她。
“解除婚约?我以为你会想要坐在那高位。”解堰看着廖幼怡,带着审视以及一丝好奇。
“我更想去边关驻守,做一个坦荡的女将军,或者留在京都,护我幼妹一生无忧。”廖幼怡眼神澄澈清亮,看向解堰的目光带着释然与坚韧。
虽然她跟穗穗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但两个人还是有些地方是相似的。比方说那清澈坦然的眸子。
他沉默半晌,而后抬抬手让廖幼怡站起身来。
手指轻轻的击打着桌面,以往不离手的手帕也被放在了一边。整个人的气势在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平日里孱弱的气势变得恣意而贵气,过分摄人的气度,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我答应你,你可以说出秘密了。”
解堰抬抬手,示意廖幼怡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他倒是好奇,还有什么是解昊那个蠢货所隐瞒的,他所不知道的。
廖幼怡面带隐忍,看了下周围。解昊挥退周围侍卫后看向廖幼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