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溪还发现,这次赵小乖来的信没有了以往的亲昵,透着一股子敷衍的味道。
这个发现更是让阎溪恨不得直接从龙虎营里出去,到他的身边当面质问他为什么要跟那个女的玩,为什么给他写个信还如此敷衍?
可他又有什么资格呢?他现在还不够强大,没有足够的话语权容许他走出龙虎营出现在赵小乖的眼前。
这么想着,阎溪站起身来,深吸了口气,看着外面的夜色沉默许久。
去往云台州见赵小乖的冲动并不是自己内心安抚上一两句话就可以解决的,有太多的未知让他心生彷徨,甚至被信件勾起来的那份想念让他难以压制。
看着营帐的出口,他就这样仿若着魔一般的不自觉的走到了门口。
可在掀开营帐帘幔的一瞬间,触手可及的寒凉却让他突然从那股难以压抑的想念中清醒了过来,他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
此时走出这个营帐,离开龙虎营并非不可以,但这可就代表着他与祖父的协议作废,那么接下来迎接他的结果将不是他想看到的
祖父有一百种办法可以让他们此生不相见,包括且不限于让皇上给赵小乖赐婚的做法。
所幸,他们现在都还没有到十八岁,赵小乖就算再喜欢一个人,也不能成婚,不过就是一起玩耍罢了。
自己的机会还是在的。
他要忍耐住这份想念的痛苦,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才行。
不可以操之过急,甚至,这也是他作为兄弟给他的最后自由的时间了。
如果此时有镜子可以让阎溪照一照的话,估计他就会发现,他此时的模样哪里还有当初贵公子般的矜持,整个人脸上透露出了一股发现自己喜欢的人在外面居然有狗了的嫉妒与愤恨。
阎溪又看了看外面的漆黑的夜色,想到国子监的夫子曾经说过的话。曾经看到的话“黎明前最黑暗,成功前最渺茫”。
闭了闭眼睛,让自己静下来心,而后又一次净了净手才慢慢的摊开纸张给赵小乖写去了回信。
他深知自己距离他很远,他们之间不能有任何误会来让彼此感情变淡,所以写下去的每一个字都是他斟字酌句的结果。
每一个字都可以看出他拥有的良好教养,与外面那些不知道哪里来的“狗”不一样。
他在信里对写着自己在军营里的趣事,写着换了环境,依旧很想念赵小乖这个兄弟,想念他们一起追猫逗狗的日子,当然,最主要的是,顺便也暗戳戳的说了几句女人如老虎的话。
原本他还想要联系孙护卫的,只是他知道做的多了,并不被祖父允许,叹了口气,孙护卫在他身边,他也放心。
将写好的信晾干了笔墨,封好后,阎溪才再次走出了营帐,将信珍重的送去了军营里送信的地方。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龙虎营的人发现,这个新来的叫阎溪的小子是真的有两下子。
平日里的训练强度哪个新兵蛋子不是哭的像个傻子,恨不得休息休息,但他却像是不要命一般,对自己狠的让他们这些旁观者都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样的训练强度也让他在这批新人里脱颖而出,甚至直接成了新兵营里的老大。
而除了远方的来信让阎溪有片刻的休息与欢愉之外,也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他改变自己努力前进的步伐了。
穗穗十多天后还是收到了阎溪写的信,阎溪告诉他自己在军营里的趣事,以及身边的有志青年们都是如何在年少时光里将所有的时间用在努力学习以及努力实现自己的价值上。
甚至还要她将想法放的长远些,一副嫌弃的语气写着,有些女孩虽然看起来可爱,让你一眼着迷,但一定要记得自己作为男儿的理想信念。
光这么说还不够,他甚至还一口气举了两个例子证明女子都是成功路上的绊脚石,是可怕的存在。
第一个是东都的一位周姓商人年少时沉迷女色,为了一个在外唱曲的姑娘挥金如土,哪怕父母阻拦,却依旧将她赎身带在身边珍之重之,可结果,却因此被商场上的发现了软处,为人暗算,九死一生。
后面他调查后才知道,原来这唱曲的姑娘为了金钱细软还是出卖了他,只因为他的家底不如对家的家底丰厚。
最后,周姓商人痛定思痛,决心戒除女色,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经商的事情上,没过几年,成为了东都有名的皇商,人称“周扒皮”。
第二个是国子监张夫子的弟子,曾经学业顶尖,有望成为国子监最早毕业走入仕途的人,但自从某次对女学那边的一位女学生接触后,成绩却一落千丈,与对方一起在国子监留级,过了好多年才毕业。
毕业后,那个女郎选择了更门当户对的人成婚,留下恋爱脑的学子错过了最开始成名的机会。
整个人郁郁不得志,弃文从商,靠在学院门口卖红薯为生。
穗穗看到第二个故事的时候都傻眼了,想到之前在学院门口卖红薯的大爷,没想到他还有这样一段伤心的往事。
不过阎溪信中对异性的嫌弃让穗穗下定了决心,绝对不能告诉他自己是女的,被兄弟嫌弃是成功路上的绊脚石可不是好事情,就怕到时候兄弟都没得做。
后面穗穗也就不在信中提及一一表姐的事情了,只是分享着云台州的一切,对于之前自己说的要努力学习的话倒是只字不提了。
自己既然不能在朝为官了,当然就放肆的好好玩啊,先做上几年摆烂的纨绔子弟再说。
可这样的事情却是不可以告诉给阎溪的,省的阎溪骂她玩物丧志之类的,甚至就怕影响到阎溪努力追求理想,成为元国最牛武将的步伐。
之后阎溪每次的来信都如穗穗想的那般,对异性这种生物充满着排斥的气息。
甚至总是在提及完军营生活后在每封信的最后写一个早恋或者恋爱死得惨的小八卦,明明人是在军营里刻苦训练,也不知道他的八卦故事怎么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