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的事情谢过了。
我有点愧疚,你的生辰我都没有送你什么好的礼物。”
穗穗是真的越想越羞愧了,她当时就只是想着送给了阎溪一个自己手编的剑穗,上面虽然用的是金线以及宝石编制,但相比于这东都的宅邸来说,真的是不值当多少钱。
而且这么一对比,穗穗越发觉得自己简直是兄弟里的渣渣,不配做阎溪的兄弟了。
“你说的是这个吗?我很是喜欢。
送礼当然要送对方喜欢的。
你送我什么我都喜欢。
而且我本身就像你说的那样,含着金汤勺出来的,手里钱就是多。
我送你府邸也不过是怕你在云台州待的太好了,不准备回到东都发展了。”
阎溪原本是想宽慰赵小乖的,可话到最后又开始是忍不住试探了一二。
穗穗心里本来就是个不太能藏事情的人,以往有天道帮着迷惑阎溪,还莫名的能遮掩个一二,所以阎溪在她的一些事情上会变得无法计较。
可现在没了天道,分分钟就让阎溪看出来她的躲闪。
想来,自己的想法是对的了。赵小乖就是不想再回东都了。
这个想法一出,就让他的内心沉重不已跌到了底。
只是他不会直接拆穿赵小乖,就怕彼此真的坦白了反而会带来不太好的结果。
在穗穗原本准备对着阎溪坦白这件事的时候,他却反而果断的转移了话题。
“不说这些了,今日是你的生辰。也代表着我们的约定终于结束了。”
原本他不想提,可是这个时候似乎只有这个话题最适合遮掩住之前的话题,让他停止住追上来坦白他真实意图的想法。
思及此,阎溪都有些想要笑话自己的胆怯了。
不过穗穗确实如他所想的立马被他的话题带离了之前准备坦白的境地。
于是,穗穗也跟着点头称是。
“对,我完成了对你的约定,接下来你也应该如同最初约定的那样,开始慢慢的学会治好自己的‘厌女症’了。
不然到时候阎家没个后,皇后娘娘就不说了,阎太师估计都要哭死。
你说你长得一表人才,甚至还是以往东都姑娘们心中最想嫁的人选,香香的小姐姐有什么不好呢?
还好,现在该你去履行诺言了哦。”
穗穗拍了拍阎溪的胳膊说道,虽然是兄弟,但阎溪这身高已然是一个让穗穗仰望的存在了,拍个肩膀还得抬头的地步。
阎溪笑的有些勉强,却还是点头称是。
这样的相处让他既欢喜又有些不知道未来自己的改变是不是赵小乖能够接受的。
两个人就在这种各有各的心思的情况下完成了饭后消食。
之后,穗穗送阎溪回了他在赵府最新的住所。
并且义正言辞的拒绝了阎溪最后的提议—“秉烛夜谈,抵足而眠”。
而回到这个陌生的房间的阎溪,看着在不远处已经燃起的熏香,躺在了床上,隔空熄灭了房间的灯火。
今日的月色尤为的明亮,那潺潺的冒着香气的熏炉中,烟气在阎溪的眼中都可以被看的分明。
凉风习习,安静下来后,阎溪反而是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了。
明明为了赶上赵小乖的生辰,他几乎是连夜赶路,几日的不曾好眠了,可到了有他的地界,却反而像是有事情没有解开一般,让他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思绪甚至一下比一下的活跃着。
他的思绪回到了晚间的生辰宴上,如果那个小公子的“姑姑”还不足以引起阎溪的好奇的话,那那些人的礼物呢?
几乎所有人都应该知道的就是,投其所好送的才是礼物。怎么作为赵小乖最重要的家人,这次送的礼物却不仅仅是敷衍可以说的明白了。
谁会给一个男子送珠宝首饰呢?
哪怕那些珠宝首饰看起来价格昂贵,可那也是珠宝首饰,是女子用的。
甚至都没有人给赵小乖送一个贵重的头冠,至少那代表的男子的身份。
阎溪这么想着又翻过身去,背对着潺潺的烟继续思考着。
他们一家人的感情很不错,要不然赵小乖也不会跟他那个一一表姐去一起做生意,而赵小乖的舅舅也不会人没有来,却送了个大红包表示歉意。
看那红包的厚度,里面的银票想来也绝对的厚重了。
如此这般,确实不好解释这送礼物的一幕,阎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能像往常一样当成一件小事般轻拿轻放,他总觉得这礼物是自己明白一件事情的关键,这种想法甚至让他夜不能寐。
猛地,阎溪从床上直接坐了起来,凌乱的发丝披在他的肩膀上,但却阻挡不了他眼神中蚀骨的寒意。
除非,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赵小乖骗了自己!
他其实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甚至除了自己之外,他的家人都是知道的。
可为什么要骗自己呢?是因为那个约定吗?
为了那个约定,他独独的瞒了自己这件事情!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他的家人给他送了那些漂亮的珠宝首饰,或许不过是爱屋及乌,给赵小乖未来的夫人用的。
想到这里,阎溪的手不自觉的按在了床角上,一块木头还没有掉落在地,就已经成为了碎屑。
可真的会是这样吗?会不会还有另一个原因呢?
他不能着急,或许这就是给赵小乖的,毕竟赵小乖以往也有喜欢漂亮珠子的癖好,自己甚至为了他这个癖好,给他送过不少珍贵的珠子以及漂亮的石头的,他的衣服也总是有一些漂亮的珠子点缀。
或许,是他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这个喜好珠宝的癖好被家人给发现并且愿意宠着他罢了,才造成了今日自己以为的误解。
他不可以自己吓唬自己。
阎溪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这一个个从脑海中蹦出来的想法简直要将他逼疯了。总是在他觉得自己要抓住关键点的时候,却又很快的被自己否决。
其实他的脑海中还有一个想法,只是因为太过不可置信,甚至连他都下意识的因为过于害怕自己会因此有了太大的执念而不得不忽略的想法。